“30多年前的那一步,走对了”——徐金开下海记

黄山晨刊 2018-11-13 01:18 大字

朝阳沐浴新屯溪 记者 程向阳/摄□ 记者 许晟

1984年初,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来到南方,马不停蹄遍走特区,为深圳、珠海两个经济特区题词。同年10月,中共十二届三中全会讨论通过《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阐明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的必要性、紧迫性,强调增强企业活力、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政企分开等重大问题。从那年起,“下海”在中国大地迅速成为热词,一些经商意识强的人一头扎入“商海”,弄潮逐浪。

黄山市,徐金开算得上是第一批“下海”的国有单位职工。1985年前后,他用一份停薪留职报告断了自己的“死工资”,砸了自己的“铁饭碗”,义无反顾选择“下海”。近二三十年来,他先后涉足制冷等多个行业,一手创办了多家公司。2013年,徐金开看中家乡山美水美的生态资源,以50岁左右之年龄,回到黄山创办石斑鱼繁育和养殖基地。

一路走来,大半辈子,也许谈不上轰轰烈烈,但显然没有沦为平庸。迎来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提及30多年前那一步,徐金开毫不犹疑地说:“走对了。”

19岁进厂,24岁下海

上个世纪80年代,尤其是80年代初期,我国总体上处在计划经济时代,一些国营工厂经过数十年的积累,逐渐进入发展的辉煌期。当时,把孩子送进国营工厂是很多家庭的梦想。在那样的一个特定年代,1981年前后,徐金开进了原屯溪酒厂,当电工。那年,他19岁。

“当了3年的学徒工,一个月工资只有几块钱。学徒工出来后,一个月工资也就二十二三块钱。”这笔工资,对一般职工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月的全部收入。而对徐金开,赚到这些钱,有时就是一天半天的工夫。

徐金开会赚外快。他爱好无线电技术,喜欢捣鼓电机维修。有时候,他在私底下接点活,帮人家维修旧电机。“那个时候,这么大一个电机,修一下就有二三十块钱。”他用手一比划,不过两个拳头大。“外面干一天半天,就是一个月工资。”几次私活接下来,徐金开“心搞野掉了”,他不再安分于在厂里当电工,不甘心在厂里“捧铁饭碗、拿死工资”。

酒厂待了四五年,到1985年前后,徐金开写了一份停薪留职报告,扔了自己的“铁饭碗”。那年,他24岁。不经意间,徐金开赶上了中国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波下海经商潮。

擦汗的毛巾里裹着钱

南下,首站先到广州,一心想到外面学技术的徐金开,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和一位朋友一起去海南,最初只是抱着看看、玩玩的念头,却没想到会留在那儿。在海南的一家电子厂,徐金开一干就是3年。然后,他开始自己做生意。“电子,电器,到外面拉制冷设备、二手空调,都做过,倒车也倒过。”

1989年前后,徐金开又在海南进了一批二手空调,清一色日本货,有日立牌的,也有三菱牌的。当时,日本生产的空调质量好,特别是压缩机,几乎没有噪声,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徐金开从屯溪带了一位表亲戚一起去海南,叫了一辆车,把那批二手空调拉到屯溪卖。

那个年代,社会治安也远不如今。两人到广州,住在火车站旁边的旅社里,晚上用桌子、板凳抵着房门,提防有坏人闯入抢劫。那时候,道路交通状况也很差,一路上山岭多,车子开不快,有些地方车匪路霸又多。为防止随身带的钱被人抢了,他们把钱裹在擦汗的湿毛巾里,假装随意地搁在操控台上,路上还真遇到有人拦车强行搜身。

屯溪街上的第一批空调,是不是徐金开拉来卖的?目前已难查证。但是,徐金开最初在屯溪卖空调、装空调的时候,不论是家庭还是一般单位装,需要去电业局办报批手续,不然电压低带不动空调。创业初期,徐金开干得很苦,国外空调进来了,要转化成国内电压,压缩机有点问题,就拆开修理,这些事都自己动手。

顺风顺水转行做农业

离开海南后,徐金开决定“再出发”,前往杭州。他说,当时去杭州,那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到了那里租个店面就干。在这座中国营商环境一流的城市,徐金开开始新的创业。他从维修电子、安装空调起步,先后涉足制冷、制造等多个行业,一手创办了多家公司。

当年随徐金开同去广州的表亲戚说,徐金开起初安装的是窗式空调,后来出现了分体式壁挂空调、中央空调和家庭中央空调,前些年他又开始接工程,从事制冷设备安装。徐金开还开了公司,专门生产窗帘、隐形窗帘。他开的那些公司,卖的那些产品,紧跟市场变化,抓住市场需求,因此经营都很不错。“有段时间,有个品牌的电风扇,整个杭州的货都是他供应的。”

回望这一路,他感慨良多:“杭州的营商环境真的好,不排外,一点也不。”但是,2013年,徐金开在杭州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他突然作出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他要回黄山创办石斑鱼繁育基地。

托了一些朋友帮忙打理,徐金开把杭州的生意交给妻子,自己独自一人来到黄山,回到家乡,在这片曾经熟悉的土地上开始新的创业。这一年,他50岁左右。之所以选择石斑鱼繁育这个项目,徐金开笑称全是因为“自己喜欢养鱼”。当然,这样的解释只是说说而已。这背后,是徐金开察觉到了国家释放出新的政策红利。

传统做不行,还是要技术

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做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决策。当时,徐金开已经接触石斑鱼这个行业。石斑鱼学名光唇鱼,是一种溪流性特色经济鱼类,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受到消费者欢迎。那时,浙江的石斑鱼市场已经热起来,从事石斑鱼养殖的人也很多,发展成为一个特色产业。但是,一些地方存在滥用抗生素等问题,食品安全令人担忧。

石斑鱼对水质要求非常高,野生状态下,一般生活在山区急流环境中。徐金开说,一年中,石斑鱼的产卵季节只有两个月左右。当时,在人工养殖条件下一般难以自然繁殖,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石斑鱼的规模化养殖。但是,徐金开坚信,有需求就有市场,有市场就有商机。

黄山的山美水美,环境好,生态好,用山里流出的山泉水养石斑鱼……有了想法,徐金开马上付诸实施。他将杭州的房产作抵押,在银行获得贷款后,砸进黄山的石斑鱼繁育基地建设项目。选择石斑鱼繁育,而不是养殖,他解释道,相对于养殖,石斑鱼繁育的技术壁垒更高,不像其他大众产品,“有钱就能进”。

近年来,生态农业成为投资新风口,大量社会资本争相涌入。但是,多数项目没有掌握核心技术,属于盲目跟风,一旦遇到资金周转困难,发展策略出现严重失误,往往迅速倒下,导致项目失败。“传统做不行,还是要科技。”徐金开说,“也多亏有技术,我的公司才没倒下,一直活到今天。”

2015年,徐金开创办的黄山市鼎新生态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对石斑鱼山泉水繁、养殖中水中寄生虫能否用物理办法净化处理、繁殖期如何提高亲本的产卵能力等技术难题发起攻关。2016年,徐金开对建在休宁县流口镇的基地实施扩建,配备标准化亲本鱼池、孵化池、养殖池、废水处理池等设施。

苦是苦,但还是看到希望

然而,就在徐金开放手一搏时,一场天灾突然降临。2016年6月,黄山市遭遇强降雨天气,山区洪水暴涨,大片土地被淹。他的石斑鱼繁育基地难逃其难,损失惨重。“基地建在河道旁边。那场大雨,河堤从上到下,水全淹掉了。”基地里,几辆车来不及转移,也遭到洪水浸泡。

那场洪水中,基地里的石斑鱼、军鱼差不多都跑光了,包括种鱼和鱼苗。但是,他咬咬牙,挺过来了。“技术还在,团队还在,就能从头再来。意志绝不会垮掉。”

为帮助徐金开解决技术难题,市、县科技局多次上门帮扶,引荐专家。他几乎跑遍国内的种苗场,人家用什么新技术,回来他也学着用。现在,在他的基地里,因为掌握了控温技术,石斑鱼孵化已经从露天转到室内。2017年,公司申报的“基于山泉流水养鱼需求的光唇鱼良种选育及繁育技术研究与示范”项目被列入安徽省科技厅省重大科技专项。

“我们已经有两项专利技术。”徐金开说。资料显示,其中一项是光唇鱼产卵池制造技术。这项专利解决了现有光唇鱼人工繁殖中受精卵损失量大、人工捞取受精卵费时费力以及干扰亲鱼使产卵量下降等问题。随着技术上的突破,他的石斑鱼繁育基地规模进一步扩大,并发展到石斑鱼养殖环节。

现在,徐金开在休宁县流口和五城拥有两处基地,实行石斑鱼工厂化繁育和规模化养殖。他介绍,五城基地建了几十个池子,每个直径8米,深1.4米,一个池子就能养1000多斤石斑鱼。现在,基地一年能繁育500万尾鱼苗,产出四五万斤商品鱼。“一开始是从浙江引进的,现在浙江那边来我这里提货。”徐金开说。

因生态环保而来,徐金开做大石斑鱼繁育、养殖基地的同时,近年来注重对当地环境的保护。目前,他的基地建了沉淀池、化粪池,使用粪便分离技术。“鱼粪进稻田,我们自己特地种了水稻。污水经过循环处理,我们还在水里种了水生植物。”徐金开说。

“现在我们黄山的营商环境也有很大改善。那年大水冲毁的河堤,当地政府现在已经修好了。那年大水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当地政府也给了我们一些补助,已经发放到位了。”徐金开说,“搞农业项目,苦是苦,但还是看到希望。”

“黄山优质的山泉水,黄山石斑鱼的品质,是我们的优势。”徐金开透露,开展石斑鱼营养成分研究之外,目前公司还在开展一项新技术。据其描述,与“线粒体”有关。“这就像绘制基因图谱,我们要给黄山石斑鱼一个身份证。”这项研究将推动黄山本地石斑鱼得到更好保护、开发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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