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梦想 刘晓林
每个人的中学时代都是一个风华正茂、充满激情的岁月,也是一个编织着梦想的岁月。尽管那时的梦想很简单,愿望也很稚嫩,有时甚至有点异想天开,但是却很值得怀念。它是在那个年龄段里留下的痕迹,又会让人在以后的岁月里常常想起。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们正值高中阶段,那年的五月份,距离毕业还有不到十个月的时间(当时是春季毕业),上山下乡是我们大多数学生的必由之路。对未来我们一无所知,同时也就充满了幻想,也更渴望对即将踏入的社会有更多的了解。
随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四个要好的同学经常在一起聊起毕业后的生活,想象着在广阔的农村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怎样处理。这一天,我们又聚到一起,一位同学提出,我们何不利用今年暑假进行一次“远征”,像当年红军长征那样背着背包,徒步行进,搞一次社会调查,了解社会。此言一出,每个人内心的躁动再也无法平静,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烈起来。当天下午放学以后,我们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园,坐在山坡的石头上,继续讨论。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开始制订计划。几个人捧着地图,把目标选定在大别山区,那里是革命老区,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然后转向安徽省的最高点——黄山莲花峰,在那里领略大自然的壮美,感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情怀。四个人每人都担负着几项具体的任务,像资料收集、所需物资的存放保管、资金的统筹管理等等,都落实到人。为了解决路途上的餐饮问题,我们商定每个人每天从家里“偷”一把米放到一个同学住的小屋里。为了应对路途上的风餐露宿,我们将塑料布(那时还没有露营帐篷)、铝锅、水壶、绳索、火柴以及一些常用药品列入必须携带的物资之中。我负责钱款的管理,几个人把平时的零花钱、早饭钱省下来,交到我这儿,登记造册。一段时间里也筹集了十几元钱。
为了锻炼体魄,我们每天早晨天刚亮就起床跑步,麦收时节到农村劳动,不惜体力,赤膊上阵,遇到下雨天,不带雨具,在雨中奔跑。那一段时间我们每个人的身体内都充满着能量。
我们的计划不知是谁泄露给了班主任老师,他不仅没有指责、嘲讽我们,反而是大加赞赏,给我们讲老一辈革命家勇于社会实践的事迹,讲古人游历山水,探险访幽的故事,更增添了我们的劲头。
正当我们一心一意准备着,等待暑假到来的时候,学校下了通知,毕业班的学生暑假期间到市里的工厂参加劳动。一切计划都赶不上变化,我们的所有准备工作就此停止。
暑假里,我们四人中有两位同学主动要求到学校下属的农校锻炼,我和另一位同学随班级到一家中型机床厂劳动。在农校,他们参加农业生产,自己烧火做饭,体验农耕生活,时间长达近两个月。在这期间,我们两位多次用所筹集的钱款买些酒菜,在星期天前去探望他们,几个人在农校的土屋里畅谈各自的愿景。
屈指算来,四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每每想起这些,心中既会因为当时的豪迈而泛起涟漪,也深深地感到当年的简单、幼稚。后来我多次登上黄山,站在莲花峰上眼望浩浩云海,总是在想,少年时代的我们意气风发,如果当时真的登上了黄山,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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