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最美的风景
王辉
三十多年的黄山守望,陪伴老母亲的时间太少。去年年初,因疫情不能上班,当我有了足够的时间能够陪母亲时,然而老母亲却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一下病得很重。在母亲住院期间,我日夜看护,因为我知道上天留给我们母子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我珍惜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陪她度过最后一段时光。长年在外,我还没有来得及尽自己的一份孝心。我虽然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有母亲在,我感到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即使她已经老了,有她在,她就是我的一片天。
在我的母亲身上,有着很多中国女性善良勤劳、吃苦耐劳、生活俭朴的优良品德。母亲没有上过学,认不识几个字,这一生让她引以为自豪的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在我很小的时候,特别爱听她讲故事,至今仍记忆犹新,可能那是我接受的最早启蒙教育。母亲是个善良的人,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善良。
母亲还是孩子的时候,受过继母的虐待,吃了不少苦。她一生很不容易,长大后和父亲结婚,两个人都是苦命人。我父亲16岁的时候,我爷爷奶奶在一百天内相继去世,父亲从此成为了孤儿,无依无靠,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为地主家放牛,后在县城内的一家店铺当学徒。解放后,是共产党把他培养长大成人,成为家乡寿县公安局最早的一批干警。他20岁出头,就成为一名共产党员。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能到公安局工作,要有过硬的政治素质。解放初,父亲作为寿县城关店员工会的团委负责人,被选送到公安局工作。为了报答共产党的恩情,经常忘我地工作,全身心投入到他所追求的事业中,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多干工作,又不会累死。”由于积劳成疾,父亲在49岁那年就离开了人世。父亲是我们家中的顶梁柱,父亲不在了,丢下5个孩子,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那时大的才20岁出头,最小的还不到10岁。为了养家糊口,为了把我们姊妹几人拉扯成人,在工厂里,母亲瘦弱的身体,每天做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后来还遇到下岗,多年没有工资收入,家里仅靠微薄的抚恤金过活。
屋漏偏逢连阴雨。父亲是名老党员、国家干部,走的时候,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可自己家中几间老房子都成了危房,屋顶都见着亮,下雨时,屋外大雨,屋内小雨。为母则刚,母亲咬着牙,担起家中的担子,含辛茹苦,让生活继续下去。然而,那些年,遭受的打击一个接一个,小弟在上高中二年级时,由于家贫、学习压力大,因病夭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她内心是多么痛苦,可想而知。有一段时间,她时常独自一人来到我父亲老家的地方,在城外的田埂上一坐就是半天,甚至一天,不吃不喝,任田野的风吹拂,她一定在想很多,内心深深地自责自己,她一定在跟我的父亲倾述很多,她一定有过随父亲而去的想法。直到天色已晚,她才起身回到家里。
儿走千里母担忧。我是姊妹几人中唯一在外地工作的,也是母亲最为牵挂、最为放心不下的。我是1988年到黄山工作的,参加过西海饭店的筹建,为了工地建设,整天都在忙碌着。后来在西海饭店工作,回趟老家也不太容易,那时来回路上就要花去4天时间,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芜湖长江大桥还没有建,过长江时要坐轮渡,没有高速公路。每次休假回老家时,和母亲聊天,是我最为开心的事。母亲总是教导我,在外要学好,要努力工作,学习不能临渴挖井,一个人在外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怕她替我在外担心,我都是说自己在外挺好的。儿子考取了大学,毕业工作了,我被黄山风景区授予优秀共产党员称号,成为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还得过数十本获奖证书等。虽然对她讲的一些内容,有些她不太明白,但是让她感觉到,我在外是一个追求上进的人。每次休假回家,她总会念叨着,“回来可影响工作?没有时间,就不要回来了。”有次,母亲上街时被摩托车撞伤,在床上养伤三个月,却不让家人告诉我,怕我知道后,影响我的工作。在她看来,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她重病住院期间还老惦记着“别耽误上班”。我说:“因受疫情影响,近一段时间不上班。”每次回寿县老家休假,当我要回黄山时,她总是十分不舍,尤其是最近几年,也许,她已经感到自己老了,也许她需要我在她身边,每当我离家时,她要送我,跟在我后面,被我劝回好几次,她却总是远远地深情望着我的背影。
后来,我们姊妹几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家庭。近三十年来,母亲长年都是一个人过着独居生活,一个人生活多么不容易。母亲身体一直还好,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什么事都是自己做。母亲虽然走了,但她的言行举止影响着我,是伴我人生长路的明灯,给我留下了一笔最宝贵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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