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高高的秦岭 ◎温勇智
1
除了蓝天和云朵
没有什么能叫停我的脚步
嘉陵江、洛河、渭河、汉江，流成琴音
我的目光，开始随风飘浮
两片鸟语，渐渐摁住山的起伏
以及内心的惶恐
2
雾岚应是秦岭的呼吸
暗藏地理的灵气
在山涧、草木、岩石之间游弋
谁送的姹紫嫣红，谁送的蜂围蝶阵
这就是秦岭啊，仿若你的诗词里
典藏着无数的
如梦令、声声慢、雨霖铃
3
终南山、华山、太白山、代王山
紫柏山、玉皇山、摩天岭
在秦岭奔走、勾描、泼墨
每一座山峰
都是一支大椽
只有秦岭能运用自如
雄、奇、灵、幽、秀，打开一帙山水
让绵延500千米的爱情
大胆地盯着画中人
4
黄河在左，长江在右，奔涌的暗流
愿随你漂泊
层层涟漪足以对大地和蓝天摆谱
岩层里的石头，压着草尖和虫鸣
美学的圭臬，通过晶莹的纹路扩展
5
类似祖先的脊背
秦岭诸峰的挺拔举着蓝天
温馨与暖意，不动声色地涂抹
野花、民谣扮美巉岩和沟壑
岩与石相拥，草与木相连
6
和一块石头结缘，和一滴流水结缘
秦岭的骨骼开始拔节
领着阳光下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
摇曳。翩跹。歌咏
这是黄山松，那是水杉
这是紫荆，那是竹林
这是野山桃、杜鹃
那是杏子、李子、蔷薇、茶树
如此众多的绿，汹涌而至
7
登上3771.2米的高度
我就与白云齐眉
一棵古松，伸出热情的手将我扶正
把我思慕的通道打开
透过白云的沁凉
我似乎触及了秦岭心中的火
就像星星从天上掉下来
转世成为萤火虫
倘若真有轮回，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还认秦岭为父
他的血性，寄我乡愁千里
8
大熊猫、金丝猴、羚牛、朱鹮、鬣羚
斑羚、黑熊、林麝、刺猬、竹鼠
都是秦岭的宠儿
我甚至听见它们
和叶片、流水的交谈
那窃窃的蜜语里
隐藏着生活最初的基因
化成大自然的诗意
9
山的偏旁，任性地张扬
山生花草和树木，山生蜜蜂和蝴蝶
山生佛光
千年时光的罅隙
黏着秦岭的雄心和柔情
白云栖息下来，星辰在寰宇里闪烁
更远的江湖已成视野
千山万水收于陕甘
风云和沧桑，一笔一画
秦岭的魂魄
愈显卓尔不群
10
时间，已偷偷换置
白云和雾岚，日月和星光
在秦岭一起涌动
流光深处的炫音，响彻在骨骼里
失眠成一个民族精神的家园
我在一块坚固的石条里
听到了一个个朝代的高亢和呻吟
江山可鉴。我的诗匍匐于完整
抑或不完整的山水册页间
浮云读不懂秦岭的心事
唯有那些不朽的文字和历史
随草木，随动物们在秦岭奔跑
我只要倾情舀一瓢
都有一种渗透了灵魂的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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