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翻”且“随顺” 观程鹰《随顺集》随笔

黄山日报 2020-12-09 13:29 大字

□方鹤影

程鹰很早就是中国作协会员了,并且两次获得省政府文学奖,今天他在市新华书店举行《随顺集》新书发布签售活动,主题是“阅读与写作”,来的人很多,场面很热烈。

我和程鹰是师专高低一届的校友,又是屯溪区文联系统的同事。之前他题赠他的术道小说集《神钓》时,说是让我“闲翻”,这次赠我散文集《随顺集》,又说要我“哂正”,查字典可知“哂”造字从口从西,在这里只是引申而来的一句客套话而已,其原始意思却是说太阳西斜的时候,农夫们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劳作,终于可以舒一口气放松放松了,这意境让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还容易引发感慨和怀念。我很喜欢这两个词,一则它显示了主人的低调,而低调总是受人喜欢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有实力的作家的低调。二则它碰巧与我实际的读书状态相吻合——我看任何书都抱以一种闲翻的心态,但这并不是说我对书籍不郑重、对作者不真诚。我主要想说的是第三点,就是我以为闲、哂二字恰恰道出了程鹰写作的妙谛。

写作无非“写什么”(其中涵盖了“为什么写”)和“怎么写”两点,一个成熟的作家正是在这两点同时凸显自己的个性,所以才形成独特的风格。据程鹰自己说,他于古典文学下过苦功,有童子功,于传统文化有较深的积累,传统文化也因此成为滋养浇灌他文学创作最深沉最不竭的源泉。

他笔下的人和故事,很多部分取材于历史——在时间上保留大的距离;取自当下的也往往与现实保持一种疏离或游离的姿态——又在空间上拉开一定距离,这一直留存的距离感,虽未消弭却已钝化了各种思想的锋芒,虽未抹平却已氤氲了各种欲望的棱角,使曾经是非恩怨善恶美丑并存的短暂人生,化作字里行间一个风平浪静温暖如初的故事,原本四季分明的风景,成为挥洒在老宣纸上的一抹气韵生动的远山,怎么看都是美的,令人止不住心向往之。同时,程鹰在书写过程中也显示出他显而易见的优势和个性。比如极尽精巧构思布局之能事,恨不能把“无巧不成书”的古训发挥到极致,这一点对喜欢读故事的读者很奏效,很容易引起惊艳,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却殊非易事,程鹰能成功跨入优秀小说家行列,这一点立了大功。还比如他平时喜欢弹琴和练习书法,创作小说和散文时,他也会像琢磨如何借助恰当有效的技巧把一个音演奏得既准确无误又富有弹性,把每一个点画书写得既传达性情又不失法度,自始至终不会忘记对每一个词句进行精雕细琢、反复打磨,精致文雅唯美的语言,是他心有灵犀的宠物和温润如玉的把玩,这不仅与其创作时所选题材的特性完全吻合,而且为文本注入了浓郁的书卷气和文化韵味。还比如他运用了适可而止的夸张与渲染,以及适时绽放的幽默俏皮的小花朵,也让许多读者对其作品风格产生不少好感,使阅读的愉悦系数得到新的提升。

唐代艺术理论家孙过庭在《书谱》中说过这样一句话:“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我由此延伸和联想开去,感觉孙过庭的这一观点不仅适用于书法家,适用于书法家对一件独立书法作品的创作,它似乎也适用于作家,而且适用于一个作家整个创作生涯的风貌性格。这也是艺术玄妙的一面。《余韵》是程鹰较早时候的一部中篇小说,我认为这是程鹰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部作品,也是最能代表程鹰创作个性特色的作品。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我甚至感觉当年程鹰写下的“余韵”二字,就是他在虽不自觉却很自然地对自己未来的创作所作的定位,一定程度具有创作宣言的意义,就相当于他的“一字之规”“终篇之准”。程鹰后来所有的作品,都流溢出无尽的文化韵味,这是对“余韵”二字最有说服力的佐证和颇具意味的诠释。

正是因为这种语言的精致、典雅,和内含蕴藉韵味无穷的风格特点,决定了读者对程鹰作品最佳的阅读姿态,就是在闲情雅致的心境下随时把它翻开,随便读上几页,并且随意地慢慢地有滋有味地品尝个中的味道。一目十行、匆匆忙忙、囫囵吞枣式的浏览,或是如中学生一般为了应付考试而争分夺秒强记硬背,这样的方法都明显不合适。我想,这也许就是“闲翻”的本义吧?也可能是书题“随顺”的题外之义吧?

程鹰和我都喜欢京剧,他说我天生一副老生的嗓子,他自己则喜欢花脸唱腔。不过如果真用京剧行当比照他的文学创作,我倒觉得他骨子里还是更接近老生一些。花脸唱腔更宽博、苍茫、深邃,具有震撼心灵的爆发力,而老生却是清俊而不失浑厚,灵秀而隽永,一派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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