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头”顶我为峰

皖北晨刊 2020-06-09 17:03 大字

我喜欢爬山。

离家最近的是符离集的黄山头,一座数十年来被炸得千疮百孔的荒山。最近符离大道开通,黄山头又被拦腰劈开,不过,劈开的黄山头倒成了一景,独立成峰的山头,刀切一样的峭壁,壁下池水微澜。听说周末、假日爬山的人络绎不绝。这个周末天气好,太阳早早地钻出了地面,我独自驱车十几公里,一个人去爬黄山头。

山上没见人,山风摇动树枝,惊飞鸟儿数只。偶尔一声鸟鸣,给这荒山增加了活力。太阳爬上来,照亮了山坡上的石头和野草。我顺着孔圣人周游列国踩出的小道,缓步向前,东张西望。想想闵子骞小时候一定来这里放过羊,顿感沐浴在儒家思想、孝道之风里。

山坡裸露着山石,石缝间钻出野生灌木丛、山枣树等植物,周围长满野草,风吹草低呼呼响。我似乎听到了陈胜、吴广率众起义的呐喊,好像踩到了项羽追杀刘邦的脚印。而且,这里也是白居易生活过的地方。我突发奇想,如果在此间建一“居易”亭,上书“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山不就有了来头吗?

及至第一个山头,回首,见一对年轻父子跟了上来,父亲和儿子窃窃私语着,互相拍照。前面无人,我希望与他们结伴同行,不料一转眼,他们转身下山了。独自前行,远远望见第二个山头有一个人形,不知是石头还是小树,走到跟前,大吃一惊,原来是一个人坐在石头上,而且是一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我感觉蹊跷,小心翼翼地从她身旁绕过,抬头望望前面,下一个山头尚远。正在踌躇不决,那女人却越过我往前走了,用手里的棍子拨弄着草丛。我紧随其后,看到山顶杂草灌木中露出羊群,几十只白的、黑的、棕的、黑白相间的大羊、小羊,正悠闲自在地品尝着山顶鲜嫩的野草。我突然明白,原来她是早起的牧羊女!

我主动搭讪,知道她就住在山脚下,天蒙蒙亮就赶着羊群上山来了。望着前面那个山头尚远,我有点胆怯,问她有没有蛇,因为狼虫虎豹肯定没有,漫山的新坟旧墓我也不怕,就是怕蛇。她说有,刚才还看到一条米把长的蛇呢。我吓了一跳,但诗和远方吸引着我,一咬牙,还是决定继续攀登,不到长城非好汉嘛!

山坡上没了路迹,但到处都能走。我踩着石块,生怕惊扰了毒蛇。不远处一棵歪脖子小树上,站满了麻雀,它们叫着、跳着,偶尔有一只喜鹊飞来,麻雀惊飞一片。爬上第三个山头,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到了山的尽头。不知是自然造化,还是开山修路所致,这黄山头竟是一座孤山头!

独自站在这孤立的黄山头顶,老翁我“海到尽头天是岸,山至高处人为峰”,俯瞰山下,金黄的油菜正在被收割,广阔的麦田在风中轻摇,新农村掩映在花红柳绿中;抬头,城市高楼林立,新汴河如带流淌,高速、高铁四通八达。宿州这座千年古城,真是生机勃勃啊!

饥肠辘辘时,方知该下山了。回头看看,山路弯弯,高低起伏,不想再原路返回,就顺着山坡慢慢往下走。及至坡底,才发现山脚被人为切断,下不去了!左右寻思,只好从开挖的石坑下去,担心石头松动,我抱着相机,身子贴着石壁慢慢往下滑,好不容易下得山来,已是大汗淋漓……

我喜欢爬山,最方便的莫过于爬家乡的这座黄山头,有了这次成功的攀登经历,兴致就更高了。

杨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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