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不做“大水柴”
李 萍
每年的高考恰逢黄山涨大水季节,新安江的水由浅绿到深绿到浑黄,先漫过河滩,再慢过水埠头,接下来迅速冲破警戒线,抵达两桥之下。6月的天,孩儿脸,也或晴或雨。
记得1983我正在隆阜中学补习,通过了高考预选(这里需要说明,由于刚恢复高考没几年,高考也没年龄限制,全国考生井喷式涌出,则采取预选方法。没预选上的学生,无缘参加高考),三个月后参加全国统一考试。这时,一位母亲在人事局的同学透露:皖赣铁路马上通车,要招工。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通告,他们只招7名女的。而且铁路方面条件苛刻,考上了铁路,不允许参加高考。我有幸成为7名之一,却也因此与当年的高考擦肩而过。
当时的屯溪,一条老街,二座桥,一座老大桥,一座新大桥,一个汽车站,一座小型机场。火车来了,轰隆隆唤醒沉睡千年的山城,也打开了我少女的梦,以为上了火车,当一位列车员,满中国跑,多有趣多快乐!没有继续考大学,我成为一名铁路员工,铁路的生活不仅锻炼了我,也丰富了我,成为一名写作者。
家搬来搬去,始终在新安江的臂弯里。我惊讶自己童年及少年时代,每逢涨水季节,都兴冲冲奔跑到江岸——看涨水!平日里温顺柔美的新安江,此时此刻如一匹凶猛的猎豹,涛涛东去的江面,除了上游被大水冲下来的断竹和老树,徽州人将那些从上游冲下的杂七杂八之类木材统称“大水柴”,而徽州用“大水柴”形容一个人定性差,脚踏西瓜皮般滑到哪里是哪里的个性。两座桥上,常常有人用一根长长的耙子耙那些“大水柴”,经过雨淋洪水冲泡的柴是不经烧的,不像那些直接从山中伐木下来的栋梁之木,哪怕火烧,也烧个几天几夜。
远处江面上抑或漂来一些活物,我随着兴奋的人群喊:看!一只猪!看!一只狗!它们还活着,在水里挣扎。我奇怪自己曾经如此欢呼,如此冷漠对待苍生。似乎也没听见身边有怜惜的声音:谁家的猪?谁家的狗?
走过世界无数的江河湖海,知道新安江是我国唯一一条让下游省份浙江给予上亿补偿的江。每年浙江省的有关部门都要到新安江监测河水是否达标。很自豪,这条江依然清澈如许。这不是一代二代人的事,这是子子孙孙的事。正是徽州人不做“大水柴”的进取精神,才使新安江的水保持了清澈,这份坚持使徽州青山绿水依旧。2035年,又是一个龙年。只愿新安江的水更清更美。仍留给新安江两岸人一个个醉美时光,那时,我已是70多的老人了,如果天假以年,我的眉毛足够长的话,相信自己依然会坚持写作,依然是时代“真善美”的讴歌者。
以梦为美,只愿不做“大水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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