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又见父母进城来
□吴双斌
十年前，父亲意外高坠导致严重脑挫伤，开颅手术后身体元气大伤，生活勉强能自理。母亲对我说：“你在外要安心工作，不用担心我们，我会把一切照应好。我也不期望你爸能帮忙干多少活，能给我作作伴也蛮好的。”
十余年来，母亲像一台马力强劲的拖拉机，父亲如同挂在她身后的拖斗，风里来、雨里去，上山下地，春播秋收，老两口在相互扶助的日子里，虽然难免红脸拌嘴，倒也相安无事。
又到白露时节，老家到处是一片采收山核桃的繁忙景象，高空杂技般的劳作像是刀尖上的舞蹈，谁见了都会在手心上捏一把汗。恰逢安保攻坚期，身为警察的我也只有默默祈祷和望天兴叹的份，直到父母来电告知采收完毕，悬在我心中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母亲在电话那端对其艰辛劳动轻描淡写地谈了几句后，就一再叮嘱我们要注意身体，说是你当警察不容易，儿媳小许开店不容易，孙子腾腾读高中不容易，现在你们三人没有一个轻松……我告诉母亲已经在县中附近租了房子用来陪读，母亲当即决定一定要带上“拖斗”来县城，说是要帮我们顶一把力。这让我又惊又喜，我说算了吧，你和老爸都十几年没进城了，老妈你晕车，进一趟城就跟生一场大病一样难受，能够平平安安地呆在乡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过了两天，我的父母果真来到县城，他们是搭杭州的过路班车来的，为了便于我发现，他们央求司机在县公安局门口的马路边停靠后下了车，在丹桂飘香的秋风里，母亲拎着一罐腌辣椒，父亲提着一包换洗衣物紧随其后，伫立在县局大院门口等候着我。中午下班的我一看到他们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神情恍惚的母亲显然是晕车后还没有缓过劲来，瘦削脸庞上的皱纹显得更加堆积，蜡黄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无不表现出让人心疼的憔悴。母亲强作笑颜，不停地说：“都怨这司机，一路上开开停停，我晕得厉害，呕吐了好几次。”父亲看出我的忧虑，过来安慰道：“前一段时间确实累了点，你妈嘴皮再硬也没用，一旦乘车就顶不住了，不过休息一会就没事了。”我把父母带到了自己租住的地点，因考虑租金便宜，我租的是一间位于五楼的房子，然而对于古稀之年的老人来说，每天上下楼肯定是很费劲的事儿。尽管父母一个劲地说：“蛮好的、蛮好的”，但我心里确实感到难为了他们。我问父母这次为何要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说来就来了呢？母亲抢着说：“我们这把老骨头，来帮你看看门，烧烧水，总会让你们轻松些、放心些。”
父母在一起的日子，家里明显热闹了许多。妻子反复地教我母亲如何使用各种电器，反复提醒她生活起居的一些注意事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婆媳两人也合作得天衣无缝。有时我递给父亲一根烟，腾腾就上来为爷爷点上火，这让父亲乐得合不拢嘴。
转眼过了十来天，国庆节到了，我和妻子各自的事务更加得繁忙。母亲想到在老家种的冬豆该收割了，于是跟我商量是不是该在腾腾放假的时间里，他们先回一趟老家去采收冬豆。我了解母亲的性格，没有收获回家的农作物会成为她的心病，再说过惯了田园生活的父母，长时间呆在五楼房间里一时也不会太习惯，我便满口答应，只是再三强调劳动时不要心急、注意安全，明年别再种地了，就安心到县城陪孙子吧。
恰遇急需前往老家派出所对接一起信访积案化解工作的机会，我驾驶着汽车把父母从县城送回乡下，车子出了高速公路三阳收费站，稳稳地停靠在去往老家小山村的路口，母亲下车时还是表现出轻微的晕车状况，但她定了定神，便微笑着挥挥手说：“你忙你的事情去吧，不要顾虑我，我的拖斗还可以照应我呢！”说完，母亲转身缓缓地迈步向前走，父亲蹒跚着紧随其后。夕阳之下，两个身影被斜阳拉得很长很长……
新闻推荐
□屠明明记者姚大盛晨刊讯10月4日正值中秋佳节，黄山交警高速四大队民警在晚间巡逻途中，及时救助一位误入高速的八旬老妪，就此消除一起交通安全隐患。当天晚上8时，黄山交警高速四大队一中队民警上路开...
黄山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黄山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