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那些事儿■代江涛
2015年,我第一次来这座山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后面两年给自己头脑里装了一个紧箍咒——去山里,那是一段生命的旅行。
与其说是一段生命的旅行,倒不如说是关于心灵的拷问,更加恰如其分。
7月流火,黄山余脉百萝园山腹地。曲折蜿蜒的山谷星罗棋布,这是一个方阵。一个山的方阵,苏皖浙交界土地的方阵。绿色迷彩的军帽整齐划一,这也是一个方阵。一个兵的方阵,守卫祖国深山角落的方阵。
与以往我一个人前往不同,此次是众人前去。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有报社摄影师汪辉,有文字记者瞿佳龙,还有我办公室的搭档燕慧。
夜深人静,提棍而行,青山为伴,绿水相携,昆虫为伍。不断前行夜幕更加浓重,满天星斗也只能隐约照出山的轮廓。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位于山半腰的7号哨位,7号哨处于半山腰中,沿梯而上数十米,你便可以看到灯光下笔直的哨兵,目光直视前方。
“山的那一边,其实还是山。我当兵前,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山。”上等兵金凯文正了正肩上的钢枪,回忆着新兵下队第一次站七号哨的情形,漆黑,有怪声,害怕……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了无边际的黑暗无限延长。
随着时间的循环,走过一个春夏秋冬,你便知道,站哨的时间乃是一天生活中过得最快的。
回去的路上,我沉默不言,思绪飞到了那岗楼上,飞到了遥远的地方。直到流星划破黎明的破晓,见到“傻兵”的那一刻,方才回过神来。
“傻兵”是一只三条腿的狗,官兵们都习惯这么称呼它。两年前,在哨位里与猪獾斗智斗勇,大战三百回合,猪獾死了,它腿瘸了。山里面的老兵给我讲了很多它四肢健全时候的故事,活泼通人性,而如今再次唤它“傻兵”时,它只会看你一眼,然后默默的走去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第一次来深山时,对一切都很陌生,唯独它跟我自来熟,摇着尾巴欢迎我这位初来乍到的“兵记者”。
第一次出操,五公里越野,跟战士们一起奔跑在极不熟悉的颠簸山路上,我一直担心自己会掉队。雾越来越浓,路不断延伸。就在我有些跟不上时,突然发现“傻兵”在我身旁一路陪跑,像是肝胆相照的老战友,我也似乎突然有了力量。
我不记得是哪一个晚上,和女朋友闹了矛盾,好久没有说话,山里信号不好。是它陪着我度过的,它仿佛懂我的心思,用舌头不断舔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
往后的日子里,我和它走得更近了。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在河边洗澡,一起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起到7号哨眺望远方。
“傻兵,你孤独吗?”
“傻兵,你多久转业?”
……
沉默如我,沉默如它,沉默如大地。
谁都知道,山里最忠诚的就属它了,谁转业了它也不会转,这儿是它的家。
“傻兵”的眼里也有明天和远方。这家伙静静地站在大地的角落,在想着些什么东西,让我总觉得,它想得异常深远、透彻。
那时候,跟它待久了,觉得自己通狗性,并且天真的认为,一个人只有通了狗性,方能一通百通,更通晓人性。
和它相处的日子是快乐的。它带走了我无言的乡愁、莫名的孤单,带走了我心中的苦闷,也带走了,一段无法替代的记忆。
半年了,我要走了。它看见我拖着行李,急忙跑过来摇着尾巴,扯着我的裤子。我低着头对他说,我还会回来的。
回去的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满脑子都是它的样子,我仿佛爱上它了。
一次一次反反复复的来一中队这么多次,久而久之,有了一种情结。我只知道,这种情结无以言表,我只知道,如果一年中不来一中队一次,我会倍加思念,我会倍加痛苦。
我在想,距离,九月,快了,距离十二月,还很长,又很短,我仿佛看到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在往返的哨兵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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