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香樟君
第一次与香樟树谋面便心生欢喜。看它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样子,要远比我常见的杨树、槐树、榆树等树木高贵。据说它还是古代贤才之代称,于是,我称其为“香樟君”。
初识香樟君是多年前的一次南方旅行,在一省会城市的马路上,我留意到两边绿油油、颜值很高、感觉像是贵族的树,于是问了身边导游,此为何树?导游答曰:香樟。导游还把它的一些特点介绍给我,记忆最深的是做箱子的最好材料,放衣服、字画不会生虫。导游还随手摘下一片叶子递给我,让我撕开闻闻。接过树叶,撕断叶面,往鼻子上一凑,顿时一股清香入鼻,浑身还有了一丝清凉。于是不舍弃之,随手装入了口袋,不时拿出闻闻,为的是那份清凉。
自此,我便喜欢上了它。但毕竟不是生活在南方,不能天天与之相伴,不失为一种遗憾。
也许与香樟有缘,天天相伴的愿望在我搬入新家后变成了现实。新家小区里种了好多香樟树,小区开发商是南方人,也许是为了增加小区的卖点,才将它移到北方。我倒不是因为有了香樟树才买的新房,但要感谢这位开发商,让我能够天天见到香樟君。每天晚饭后,在小区遛弯,走到香樟君旁,一定会驻足观赏。尤其是冬季,其它树木皆已凋零,唯见它依然生机勃勃,见之顿时精神。这时,我不忍再去摘它的叶子了,因为它的每一片绿叶都是上天赐予我的神圣礼物。我找到了欲闻其香的另一好办法,捡拾起那些已经落到树下的小枝,折断后,闻其断面,木的味道,要比树叶还香。
香樟来到北方小城具体哪年不可知晓,开始的几年,每到冬季,园工会将其树干用棉布包上,树冠也会用塑料布罩上,以避北方之寒。后来,树冠越长越大,已无法再用塑料布罩了,再者,看上去香樟似乎已适应北方的气候,每年冬天即使树冠不罩,树干不裹,也能安全过冬了。
可是,就在2015年末,一次被称为“霸王级”的寒潮来袭后,香樟君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冷空气加之冰雪过后,香樟叶子全蔫了,没几天,满树绿叶变成了枯黄。再在小区内游走时,站在树下,顿生凄然,满目忧伤。“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唉,香樟本是南方物,一入北方哪堪冰啊!
没有绿意盎然的香樟陪伴,我在小区遛弯的次数明显减少了。然而,进入初夏时,一天早上匆匆上班时,我瞥见一棵香樟树干旁生出了新枝,发出了新叶,我欣喜万分,于是顾不上是否迟到,也要看看其它香樟的情况。好了,其它的香樟大多也已生出了新枝,长出了新叶。我轻摘一叶,闻香,嗯,尽管嫩叶的香气没有原来叶子的浓郁,但这久违的清香毕竟又找回了,我心释然。
时光转瞬进入2020年,这个令全球人民不能忘怀的年份,香樟君也难以忘怀,它在北方再一次遭受了打击。年底的一次超级寒流,使它重现了5年前的情景,由满树绿叶,变成了满树枯黄。
记得舒婷曾忆,《致橡树》火了后,鼓浪屿上有人想种棵橡树,征求舒婷意见,舒婷说,橡树是北方的树,在南方不易成活,即使能生根,一定也会没精打采百无聊赖。橡树要长到可以托付终身的模样,需要好多年。橡树最终在鼓浪屿种成与否,不得而知。
我没有《致香樟》的诗,香樟移至北方也没人征求我的意见。对香樟这次遭受的打击,我按照2015年那次寒流后的逻辑思维,判断它会再次挺过此劫。小城的园工似乎也有了经验,这次直接将树枝全部截去,光秃秃的,欲待其重发新枝。
事不过三,香樟君,经过这次劫难后,期待你长成可以托付终生的样子。那时,一如你在南方,天天茂密如初,月月绿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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