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人家”
□淮南靳雪晴
二十年前租住在城中村,附近有户人家养了一只猫一只狗。狗叫阿祥,是中华田园犬和沙皮狗的“串串儿”,每天尽责地挺着脖梗“汪汪”叫着,皱着几道褶的脸上写满了忠诚。猫叫阿喜,也就是一般的中华田园猫,黑白相间的毛皮,只是那黑那白在脸上分布得有点问题——半边黑半边白,看上去有点怪异。在那个院落里,主人盖了幢三层的楼分租给房客,他需要它们看看门捉捉老鼠。
后来,主人的地被征,他们举家搬走了,丢下了阿祥和阿喜。明明是被抛弃了,阿祥和阿喜却不大搞得清楚状况不愿意离开家,但它们所谓的“家”已被推平,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原来房屋的地基土被挖出来堆在工地的旁边。可能是那土有着“家”的气味吧,阿祥整日守着土堆,连出去找点吃的都不肯。很快,它就瘦得皮包骨头了。正值秋季,它正常换毛加上营养不良,一身黄灰色的毛变得更加发灰了,还出现了大块大块的斑秃,活脱脱一副丧家犬的样儿。
阿喜则不像阿祥那么死心眼儿,上蹿下跳地到处去玩,顺便找点吃食,累了才回土堆蜷在阿祥的旁边。一开始我们有些担心阿祥这样会不会饿死,后来发觉只要有阿喜在这种结果就不会发生,因为有一次我看到阿喜在门外,便把一些剩排骨倒给它吃,可是它飞也似的一溜烟不见了,我正在想——这排骨没坏呀它怎么不吃呢,只见它飞也似的又来了,后面跟的是急急忙忙的阿祥。阿喜自然先到,但它没有立刻开吃,而是等阿祥跑到之后,这一猫一狗才一起咕吱咕吱地大嚼起来。
那堆地基土,终于被清理建筑垃圾的车子拉走了。即便阿祥再怎么忠心,也没什么东西可守了,它成了只地地道道的流浪狗,每天在附近的几个垃圾堆扒扒翻翻,找到了什么好吃的就去喊阿喜过来一起吃。它们之间的这种相濡以沫,让大家很惊奇也很感动。
老李家加盖房屋,院子里堆了不少钢筋水泥什么的,于是他就拿骨头把阿祥往里引,想收养阿祥让它守夜。阿祥似乎领会了老李的意思,夜里就睡在老李家的院子里,一有风吹草动便梗着脖子狂吠。老李也不亏待阿祥,将一只半截的铁皮桶作为它的食盆,一天三顿都在里面放得满满的。一开始阿祥在吃食前总不忘先喊阿喜,但慢慢地它似乎意识到现在的食物绰绰有余,阿喜根本就不会挨饿了,一般情况下它也就不去喊了,随阿喜什么时候玩累了再回来吃。有意思的是,在非一般情况下,即桶里有剩鱼的时候,阿祥还是会第一时间去通知阿喜——呵呵,它也知道猫爱吃鱼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先前的主人抛弃过,阿祥虽然很尽责而且见了老李一家尾巴便摇个不住,但跟他们却不是很亲昵,它好像并不把自己看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它用给老李家看门儿,来养活自己和阿喜。阿喜也是,虽然对人很友好但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似以前你一逗它就疯玩。有时候夜里逮着老鼠了,就把它们的尸体一只只摆在老李家门前邀功,像是想让人知道“我没有吃白食,我逮老鼠呢”。
那时,不只是我,不少邻居都觉得阿祥和阿喜像是我们这里的一户人家。
很多年过去了,猫狗的寿命都比较短,阿祥和阿喜一定已经走完了它们的一生。他们的一生虽然颠沛流离,但是也是幸福的,因为阿祥有阿喜,因为阿喜有阿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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