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端午

□王瑞虎

端午节也叫端阳节。在春秋之前是祛病防疫的节日，后因爱国诗人屈原在此日殉国明志而演变成中国汉族人民祭奠屈原，以及缅怀华夏民族高洁情怀的节日，沿袭至今。屈原之名流芳百世，爱国精神也传播至华夏各地。

“麦儿熟，杏儿黄，五月初五是端阳；雄黄酒烈艾叶香，香草袋子挂脖上；花花?l兜盖肚皮，家家槲包香又香”。这是我小时候唱过的一首儿歌。生动地描述了我们豫西农村过端午节吃槲包、插艾草、戴香布袋、点雄黄酒等热闹景像。

在故乡，每年端午节，家家户户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包槲包。这槲包跟粽子差不多，都有纪念屈原的意思。不同的是包粽子用苇叶，而包槲包却是用山坡上一种灌木的叶子。这种叶子有成人的巴掌那么大，青翠欲滴，脉络分明……并且这种灌木只有我们豫西的一两个县有分布，所以槲包就像橘生淮南一样，是我家乡的一种特色小吃。

包槲包就要采叶子。记得小时候，每年端午将至，故乡的山上就像集市，经常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们一边采着叶子一边唱着山歌。悠扬的歌声在漫山的青翠里飘荡，那真是如诗如画，美轮美奂……

用这种灌木的叶子包出来的槲包味道最好，不但有树叶特有的清香，据说还有抗癌的功效。往往是在端午节的前一天，全家人齐上阵，把槲包包好，晚上码到大锅里开始煮。

到了端午节这天早上，煮了一夜的槲包的香味早已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弥漫。我们小孩子总是迫不及待地捞出一捆品尝，让那槲包特有的糯香在心头弥漫。在这当口，父亲早已把割回来的艾草插上门楣。

在混合着艾草和槲包特有香味的日子里，我的心儿总是充满了颤悠悠的欢喜。每当这时，我总是偎在母亲身边，满心欢喜地看她为我们准备香布袋。

母亲的手很巧，总是变戏法似的把一根根单色线合成五彩丝线，再缀上一个用碎布缝成的装有香料的小香包，戴到我们手腕和脚脖上。再用五颜六色的碎布头按我们每个人的生肖缝成小狗、小兔、小羊、小猪等小动物，里面装川芎、苍术等香料，用五彩丝线穿了挂到我们胸前，是为“香布袋”。然后在我们耳朵、鼻子上点雄黄酒，我们就像过年穿了新衣服一样，迫不及待地奔出去炫耀了，在得到许多赞许的话语后，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这种“花花绳”要一直戴到六月初六，然后剪下来，绑到房前屋后的南瓜秧上。据说缠了“花花绳”的瓜秧上结的南瓜会长得又大又圆。于是，我们小孩子总是每天去看，至于结果怎样，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五颜六色的绳子缠绕在翠绿鹅黄的瓜秧上，那风姿绰约的艳丽样儿，至今记忆犹新……

故乡的端午节，是一个香味弥漫的节日。不但有田野里的麦香、瓜果蔬菜的清香，还有槲包的糯香、艾草的异香、香布袋和雄黄酒的熏香。这些香穿过历史的尘烟，从遥远的年代一路奔泻而来，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故乡人的骨子里，成为一种历久弥坚的精神之源，

并且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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