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正阳关 程龙才

淮南日报 2018-05-24 11:13 大字

因为家乡就在淮河南岸,年少时我就知道正阳关曾得水运之利,擅舟楫之便,商铺林立,商贾辐辏,繁华一时,素有“小上海”的美誉。

2013年秋,我调到了正阳关工作。又是一个周末,天朗气清,我和女儿开始了正阳关的绕城游。出发前,我做了一些“功课”:

清同治五年,寿州知州施照在土圩旧址上“改筑城垣……,城周围七百二十丈,高一丈五尺,计四里三分。”城设四门,上有城楼,城门内外均有石刻题额。东门内额题字:朝阳;外额题字:熙宇春台。南门内额题字:解阜;外额题字:淮南古镇。题额白底黑字,用色大胆,对比强烈,字体或雍容端庄或遒劲苍润,非但含义深刻,意味隽永,且是难得一见的书法珍品,令人叹为观止。难能可贵的是,正阳关城门门额题字大部分出自《道德经》、《诗经》、《论语》、《史记》等中华经典古籍,渊源深远,含义隽永,引人幽思。

在亲近正阳关的过程中,正阳关常常将美妙的幻影向我显现。

晨起,人们迎着红色的朝阳,登上东门,眺望那坦荡如砥的东湖。农田里,三两农夫在薄雾中或早耕或除草或张望,阡陌上,三五成群的商贩或背背或肩挑或马驼前来摆摊设点。

午时,艳阳悬挂在南城门上空,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孟家湖里蒿子长势正旺。此刻的正阳关南街,人头攒动,车轿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马蹄叩地声、锤打铁砧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傍晚,西门外残阳如血,银带般的淮河,在霞光中泛起阵阵微波,好像一条条锦鲤在凫水。河面上白鹭翻飞,舳舻千里。迎水寺金碧辉煌,雾锁烟迷,善男信女们在院内或上香或诵经或赏景。西城墙上,游人如织,在夕阳的衬映下犹如一个个移动的剪影。

入夜,城外薄暮冥冥,城内华灯初上。酒肆内,人声鼎沸。大厅里,几个卷着裤腿、满身鱼腥的河工酒碗碰得咣当响,脸上泛着红光,嘴里骂骂咧咧。一座商贩模样的人,闷声不响扒着饭,要赶在睡觉之前去听场戏。楼上雅间里,一群官吏和豪绅模样的人,觥筹交错之后,茗着茶谈论着什么。澡堂里,雾气腾腾。戴着西瓜帽的掌柜大声喊着“上客了”,肩披白毛巾的帮工脚不沾地地服侍着。

月已中天,青石板上泛着青光,如银泻地。或有醉汉蜷缩在街角巷尾,或有野猫轻盈地翻墙越院。大街上变得宁静下来,只听见更夫的棒子声和小巷里偶尔传出的犬吠声。

天刚鱼肚白,拱辰外的玄帝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或争上头香或卜上一卦或结伴游园。不一会儿,就听见喧天的锣鼓声,“三阁”表演开始了。表演者身着彩衣,在乐队的伴奏下缓缓而行,“提脚轻似风,落脚稳如钟”,“前进一步九寸二,后退一步八寸八,两目平视观六路,耳听八方心不惊”,体现出正阳关“三阁”高、难、险、美的特点。

“爸爸,爸爸……天黑了,我们回家吧!”女儿稚嫩的声音把我从想象中唤回。面对心仪的正阳关,我伫立了太久,迷醉了太久。

“饭都热好了,爷俩赶快吃。”妻温婉地说。

屋内灯光迷离,杯中酒白幽香,“噼啪,噼噼啪啪”突然一阵响:

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炮艇炸垮了西门;

1940年,国民党桂系部队拆除了城墙;

1954年大洪水、1991年大洪水……;

上世纪60至70年代,大多数古建筑遭到灭顶之灾;

1991年至1995年,正阳关北门老街被拆除……

“孩子,别怕!是鞭炮声。”妻子道。

三杯两盏淡酒之后,头有点晕。恍惚间,一行行字迹又迸入我的脑海:2008年玄帝庙复建;2017年北门外街道复建……

正阳关,这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小镇,虽然经历了沧桑巨变,但她的美是沉淀到青石瓦片中的,是存蓄在城门洞里的,是镌刻在地方志里的,是展现在“三阁”小演员的笑容里的:她的美从未消失。我相信,一旦时机成熟,已有2500多年历史沉淀的中华名关——正阳关一定会复兴!

新闻推荐

“你读书,我埋单” 淮南市小读者“六一”前夕读书乐

近日,由潘集区图书馆、淮南市新华书店共同举办的“你读书我埋单”系列服务活动举行。据了解,此次活动依照网络报名的先后,选...

淮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淮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