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其人 朱正昊
老吴者,吾从而师之。简单地说,就是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提起他,些许欢喜,些许忧愁,五味杂陈,涌上心头。曾有人问起我,为何如此对老吴“念念不忘”,这么多的老师,难道他的魅力这么的大?其实,老吴的魅力来于他的学生,就像流淌在身体内的血液,轮回不息,永无止境。
老吴是82年生人,算一算,也临近不惑之年。可你要是见到他的真人,会发现他像快50岁的样子,一副沧桑,深沉的面孔越发让你相信自己的直觉。老吴夏天最喜欢穿一件上面附着原子核结构的衣服,象征着他对物理的热爱。到了冬天,则会穿上我们好几个师兄给他买的羽绒袄,上课都更有激情,像是在炫耀什么。老吴教物理在我们县城是第一,他的名字在市区,在省城,甚至放眼整个皖西,都是数一数二的。
老吴说过他把我们当成他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有好几次我们班内部踢球比赛,有的人摔伤了,破了皮,老吴就亲自给他们用双氧水消毒。曾经在高三上半年,我们班两个人因为什么事被校长“抓”进了办公室,眼看着就要背处分了,老吴急急忙忙赶到校长室求情不让他们背处分,毕竟已经高三了。最后还好,但是两人免不了老吴的一顿批评。假期去老吴家补课,老吴经常把小师妹的零食分给我们,还因为要不要穿鞋套的事情跟师母吵架,后来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商量着都把鞋套穿着不给师母添烦恼,事情也就慢慢过去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老吴跟师母吵架并不全是我们的原因,还因为老吴在地下室租了一间屋子,专门为我们班那些晚上回家学习容易困的同学准备的,让他们来这写作业,还可以解决一些问题,让家长们也放心。到后来,7,8平方米的屋子整整挤了二十多人,足足有全班同学的三分之一。
老吴经常说他自己不孝,没有尽到自己作儿女、作父亲的责任。每天回家时,小师妹已经睡了,每天早起时,小师妹也还沉醉在梦乡,基本上都是师母在带着她。他很少提过他当年高考的事。后来有一次喝多了,说他1999年高考时,右胳膊在考完语文那一场摔断了,导致考试严重受阻。但是他家庭贫困,供不起他复读,只得上了一个三本师范类学校。老吴高三每次月考成绩在淮南市都是前十,高考对他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他把他高中怎么学习的方法教给我们,跟我们说他最想上的是南大数学系,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他实现愿望。其实,07届的一个师兄就已经帮他实现了。
老吴喜欢煽情,其实每次他煽情都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坚持。他曾经一度地说要离开我们,可是每次我们哭着喊着要留他的时候,他就沉默起来,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其实他自己说过,我们心里也明白,老吴说过就算死也要把我们带出来,不能辜负我们父母的嘱托。明知道他不会离开,却还是会悲伤,会洒泪,会自责,会痛苦。老吴说过,你们成绩好,你们代课老师就会喜欢你们,他就会越有劲带好你们,你们就会越来越好,这是正性循环,吴老师心里也开心。而且,老吴的身体也是随着我们的成绩而变化,他有胃病,每次看到我们有人上课睡觉或者成绩下滑,他都很着急,一急一怒的话胃就容易痛。之前老吴在一次找我谈话中聊到他前几天做梦梦见我考了985,他在梦里笑醒了。虽然这是一个梦,但我却把他当成我的动力。
记得高考最后一场结束时,老吴在学校门口等着,当老吴宣布一些通知后,让我们散了。而我们每一个在本校考场的同学都冲上去与老吴拥抱,滚滚热泪如天降瀑布飞流直下。
此时此刻,身处他乡,我仿佛穿越到那熟悉的课堂,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熟悉的节奏。因此我想对老吴说,此情此景,昭然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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