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中的岁月

□李夏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童年的我与小伙伴们时常一边哼着童谣，一边做游戏。童谣，伴随着我们成长。

大约小学一年级时，老师教过一首儿歌：“我是一个大苹果，小朋友见了都爱我，请你好好洗洗手，要是手脏别碰我。”那年月，苹果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可望不可即”。就以我家来说吧，父母是工薪族，加上当时物资匮乏，苹果之类的水果，只能逢年过节尝个鲜。通常是我们兄妹四个分食一个，一人一小瓣，但吃得有滋有味。因此，我弟说：“只要有苹果吃，别说洗一次手，就是洗十次手也干！”

“大白菜，真正大，一抱也抱不下，我和弟弟抬回家，爷爷奶奶笑哈哈。”有一次，玩过家家，我和弟弟一边唱着儿歌，一边摇晃着箩筐里的大白菜，喜得外公摸着胡子乐滋滋的，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小时候，还流行“打花巴掌”。二人相对而坐，交叉击掌，击时口里念念有词：“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架飞机；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打电话；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吃饼干；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咚鼓；你拍六，我拍六，六个小孩吃块肉；你拍七，我拍七，七个小孩穿新衣；你拍八，我拍八，八个小孩吹喇叭；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喝米酒；你拍十，我拍十，打败美帝蒋介石！”好家伙！原来是末句点题啊，真乃“豹尾”也。可见那时的童谣，也是蛮讲政治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濉溪（今淮北）市建市，父母调往那里工作。从此，我们家一分为二，妹妹、小弟随父母到淮北生活；我和大弟留在合肥，跟着外公外婆过。后来，妹妹从淮北回肥，带来了新的童谣：“小斑鸠咕咕咕，我家来了个好姑姑；同我吃的一锅饭，同我住的一间屋；白天下地忙生产，晚上写字又读书；要问她是哪一个，她是下放的好干部！”“铁牛铁牛跑跑，田里长出苗苗；苗苗喝了水水，一变变成麦穗；麦穗越长越壮，田里一片金黄，东一晃，西一晃，田里收割忙。”淮北是一座矿区城市，城乡没有十分严格的分野，所以，那里的儿歌也接地气，透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已经实施改革开放，文艺作品中多了些生活情趣，儿歌亦不例外。那时我儿子已上幼儿园，他经常唱的童谣是：“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一面唱，一面将两只手掌竖在耳朵上，模样煞是可爱。 有一天，我妻下班回家，三四岁的儿子给她递上拖鞋，口里还唱着歌：“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一天了，多么辛苦啊！妈妈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妈妈。”一下子，把他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抱起儿子亲了又亲。 今年春夏之交，听到上小学的孩子们在背一首儿歌：“勤洗手，戴口罩，少聚会，分餐好……” 嘿！文明生活习惯真是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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