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诗?贺琳

池州日报 2019-04-16 07:00 大字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年轻时因为这句诗,我种起了芭蕉和樱桃。

以“分株法”于村外芭蕉丛,挖一小根茎,芋头一般,埋于屋前东侧。头年就长出一株,长长的叶子,如“无风起舞,无花飘香”的扇子。与此同时,从千里外的淮北,邮来六株樱桃苗,我将它们栽于后山。

山区地少,尤其是村间宅基地,可谓“寸土寸金”。那年建侧屋择基,大伯要挖掉芭蕉,被我制止。趁我不在家,大伯他们还是将六株埋了四株,仅剩下靠溪涧的二株。可它们如草一般恣意烂漫地生长,不几年就分蘖为十几株。“九八”大水时,芭蕉全部被洪水冲毁只剩下根茎。我便砌坝,填些土。晃然几年,根茎便发展成一小群。

后山引进的六株樱桃,不敌银杏、桂花、枇杷的“强势”,仅剩两株。我总为其“开小灶”,多施肥药,剪枝、拉枝。三年后樱桃树开出了稀稀落落的粉红色花朵,结了数十个小小樱桃,其中有的畸形。这无所谓,关键看果肉吧。可是,咬一口硬邦邦的,不能下口。我思忖:大概是“橘生淮北则为枳”的缘故吧?

寒暑回往,节气往复。屋前东侧那丛芭蕉,分蘖发展到一间半房子那么大的地盘,三十多株一群。苍翠欲滴,风姿潇洒。原以为高大繁茂的芭蕉是树,后翻书,得知芭蕉为单子叶植物,属草本。

芭蕉花生顶端,向下垂着。花的形态与果的形状相去无几。电影《刘三姐》里有“芭蕉结果一条心”句。医书载芭蕉的茎、叶、花蕾可入药。古代蕉叶代纸用,留下过“蕉叶代书”佳话。皖南人摘其叶蒸糍粑、包子。西南地区少数民族常用蕉叶烧烤美食。蕉果中有能食用的,如“粉芭蕉”和“灰芭蕉”。不过,这与常规水果的香蕉、大蕉迥异,如蜡梅不是梅,君子兰不是兰一样,是不可混同的。

开创抒情漫画先河的丰子恺先生,曾以“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为题作了幅画。耐人寻味的是,赤子童心的大师在画上添一支香烟,谓烟袅袅,意也袅袅,寄予了丰沛的情感历程,使芭蕉有情、有义、有节,具有一种诗意。

山色空蒙,芭蕉在雨中摇晃,宛如一条小船在碧波中荡漾。然而,“梦逐芭蕉雨”,“一点芭蕉一点愁”,真不知古人为何将雨打芭蕉与离情别绪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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