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在时光里的北莱

贺州日报 2019-04-02 09:07 大字

□温水莲

贺州市除了黄姚古镇,还有遗失在时光里的古村落——北莱。初识北莱,源于那些明清建筑,青砖黛瓦。

周末,我专门驱车到北莱探访,一条幽深的石头小路由村道往山脚延伸,石头小路两旁分布着一座座明清时代的旧房子。经过几百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墙脚的大理石已成灰黑色,结实的青砖也粗糙硌手,房顶的黛瓦越发青黑,还长了一些寄生的草儿,地面的条形大理石却越磨越光滑……

全村保存比较完好的三合院,坐落在村子中央,也是全村最大的三合院,院子前低后高,前面稍低的房子是厨房,中间是天井,后面较高的房子是正房,天井两侧砌墙围住,整座院落比较封闭。院落墙体的基石是用大块条形的大理石镶砌,约有80厘米高,再接着砌青砖,这样房子更坚固,更有效地防风雨和洪涝灾害。

一条靠墙约一米宽的大理石阶梯把我们引到厨房前,这是一间砖瓦木结构稍矮的房子,一扇约九十厘米宽的黑褐色木门,踏进木门,黝黑的泥土地面夯得很结实,靠西边角落里,砌着烧柴火的土灶,一个大铁锅摆在土灶上面,灶台上满是灰尘,已经多年不使用,也不清洁了。东边靠墙摆放着一个破旧木碗柜,一些已经不常使用的旧农具,中间宽敞的地方有一张陈旧的圆形饭桌。在后墙靠右开了一扇小门,由小门通向天井。

穿过厨房,跨入天井,一个由大理石铺成的露天天井展现在眼前。天井四周的条形大理石块突出地面约十厘米,中间是一个长方形大理石浅池子,池子四周有一条小凹槽排水,昭平多雨,下雨时凹槽把雨水直接排到院外。天井两侧是约二米高封闭的围墙,墙头盖着瓦片,瓦片伸出墙体半米多,形成一条连着厨房和正房的通道,即使雨天也不影响正常行走。

露天天井集通风、采光、排污于一体,地面大理石平整光滑,我仿佛看见:在悠悠岁月里,这一家老老少少,茶余饭后,聚集在天井里,老人乘凉聊天,小孩捉迷藏玩游戏,壮年男女编织箩筐、簸箕、篮子等,小小的天井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跨过天井,就是正屋。正屋中间比较宽敞的是堂屋(也叫厅屋),厚木板的大门比较高大,门扇漆了一层铁锈色油漆,门扇后有门栓,用于晚上拴住大门。靠着正对大门的后墙,砌出一方神台,神台上供奉着香炉,摆放着祖宗牌位,神台后面用大红纸写着祖宗的姓氏,两旁张贴着一副歌颂祖宗的对联。这些神台,反应北莱人民自古以来对神的敬畏。

堂屋除了奉神,还是议事、招待宾客的地方。每逢家里有什么大小事情,一家之主的老人就召集全家人,一起坐在堂屋里讨论,大家献计献策,最后由一家之主——最老的人做出决断。

堂屋两侧房子叫侧房,主要是住人。侧房前后墙正中各开一扇长方形的窗户,褐色的圆形木条,每个窗户只有三根拳头粗的窗棂,窗头上方用青砖砌成弧形,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白天,大人外出劳动,小孩去学堂读书,老人在家看房子,中午或晚上回到家里,整个家里就热闹起来,天黑以后,大家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一般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住侧房,老人住厢房,显示以年轻人为主。现在,虽然这座旧房子不住人了,但在侧房里还存放着一些旧的床架、木质衣柜,这些老物件告诉人们,这里曾经的繁荣。

我们还找到另外一座很有特色的古房子,大门前全是用一米多长的条形大理石修建而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色大理石阶梯,沿着大理石拾级而上,刚好七级,有一个两平方米的小平台,小平台正面是大门。一抬头,一座青砖到顶的瓦房,青的砖、白的浆、黑的瓦,色彩分明。正门修建时往里凹进去约150厘米,两边侧房垂直突出,在大门前形成一个约2平方米的小平台。大门框、大门扇都是原木色,没有涂漆,风雨侵蚀,木板凹凸不平,在诉说着它们的遭遇。

在北莱古村落随便走走,路边、房子旁,随时可见整块的条形大理石门槛,半扇大理石磨盘,或雕琢美观的门墩、石桃、石碑……在北莱小学操场边的一个花圃里,我竟然看到八块条状的大理石,每一块都有一米多长,三四厘米厚,这一块块大理石,小的几百斤,大的重上千斤。在明清时代,即使把这些开采的大理石从山上搬运到村里,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还修葺成墙,铺设成梯,这些都是古代劳动人民智慧的凝聚。

在北莱古村落,最吸引我的是一块天外来客——陨石,当地人们称为“银牛”。这块陨石躺在北莱村北边招贤里山下,如同一只巨型蟾蜍卧在山脚。这是一块石铁混合的陨石,表面有许多不规则的圆形窟窿,这些窟窿有深有浅,深可以伸入一根手指,浅的只能塞进手指肚。

经历时代变迁,风雨磨砺,无数人在上面坐过或爬过,这块光滑的陨石,已经成为北莱古村落的一部分,它见证了北莱村的历史发展和当地人民的勤劳俭朴。现在,县政府建了一座白色的长亭,为陨石遮风挡雨,也为游客们提供阴凉的休憩场所,这块陨石一如既往地陪着北莱村的村民,守卫着北莱村的一草一木。

北莱村最古老的树木是古樟树,在北莱小学附近,有两棵高大的古樟树,其中一棵,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枝丫像一把伸向四面八方的大绿伞。樟树没有密集的树冠,虬枝自由地向空中伸展,由下往上看,银白色的天空衬着疏朗有致的枝条,微风吹拂着片片绿叶,阳光在绿叶丛中闪着朵朵金光,一幅古树图展现在我的眼前。

北莱还有一棵珍贵的树——龙鳞树。在古樟树附近,有一棵合抱粗的龙鳞树,这是一棵松树,树皮犹如一片片龙鳞,这树种稀少,又如此高大,更显珍贵。

遗失在时光里的北莱见证了历史的风风雨雨,现在的北莱正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我们面前,明天的北莱会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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