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义救雷横背后的 成本与收益算盘
朱仝和雷横是同事,也是一对好朋友,都是《水浒传》里响当当的人物。朱仝原是郓城县本地富户,为人仗义疏财,专爱结识江湖好汉,学得一身好武艺,善使刀、枪,因颌下长一尺五寸的虎须,很像关云长的形象,大家都称他作“美髯公”,职务是郓城县巡捕马兵都头;同为郓城人的雷横出身铁匠家庭,曾经开张碓坊(替人舂米磨粉收取加工费),杀牛放赌,学得一身好武艺的他因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外号“插翅虎”,后来当上了与朱仝平起平坐的郓城县步兵都头。
在《水浒传》里,朱仝、雷横二人的名字总是连在一起,很像是一对好“基友”。晁盖等七人劫生辰纲事发后,前去捉拿的雷横与朱仝偷偷放跑了晁盖等一班人,为梁山输送去了“革命的火种”。宋江杀阎婆惜后,奉命追捕的朱雷二人再次联手作案,一起放走了宋江,双双成为了梁山泊主要领导的救命恩人。
雷横有一次去观赏新任郓城县知县姘头白秀英卖艺,因忘记带钱而被其父白玉乔奚落,雷横怒殴其父。知县于是将雷横枷锁她门前示众,并百般凌辱,雷母来送饭时,白秀英又殴打老人,雷横一怒举枷打死白秀英,被关入大牢。在押送雷横赴济州受审的路上,朱仝放走雷横,使得后者乘机带着老母上了梁山入伙,自己却落得“被发配沧州”的下场。
一般而言,朱仝这一举动被解读为“义”——放了雷横,成全别人,却牺牲了自己。但朱仝自己却有自己的一番解释:“兄弟,你不知,知县怪你打死了他表子(指姘头),把这文案却做死了,解到州里,必是要你偿命。我放了你,我须不该死罪。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家私尽可赔偿。你顾前程万里自去。”
在这里,精明的朱仝展现了其无师自通的经济学天赋,一不小心就活学活用了一种经济决策方法——成本效益分析(Cost-benefit analysis)。针对某项支出目标(这里指平息雷横杀死白秀英案件),提出若干实现该目标的方案(这里有两种选择:把雷横押送至济州或者放走雷横),计算出每种方案的成本和收益,通过比较选择出最优的决策方案。朱仝已经给出了这两种决策方案的成本比较:把雷横押送至济州,雷就会被判死刑;放走雷横,朱仝须不该死罪,显然后者成本更低,也就是最优解决之道。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朱仝的判断,他在济州被“当厅审录明白,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
成本效益分析方法的概念首次出现在19 世纪法国经济学家朱乐斯·帕帕特的著作中,被定义为“社会的改良”。其后,这一概念被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重新界定。到1940年,美国经济学家尼古拉斯·卡尔德和约翰·希克斯对前人的理论加以提炼,形成了“成本—效益”分析的理论基础即卡尔德——希克斯准则。
后来,朱仝又在沧州被吴用等人“骗”上梁山,得以与雷横、宋江、晁盖等旧交相聚。在梁山英雄排座次时,天满星朱仝被排在了第十二位,职位是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天退星雷横这被排在了第二十五位,职位是步军头领兼突击营指挥。
原本同级别的朱雷二人,对梁山集团的前期贡献也差不多,为何最后排名却相去甚远?在我看来,除了共有的江湖大义之外,朱仝相对雷横来说还有着更为理性睿智的头脑,从其嘴里信手拈来的“成本效益分析”思维方式就是例证。如果再往前追溯,出身不同导致的受教育程度可能是二人事业成就有所差距的根本原因。朱仝原来是富户,而雷横是打铁的出身,后来又杀过牛放过赌。一般来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受教育的条件更好一些,也更知书达理一些,而像雷横这样子打铁出身的,往往就是一粗人。《水浒传》提到二人对钱财的态度时是这么写的,朱仝“仗义疏财”,雷横“虽然仗义,只有些心地匾窄”。实际上也的确如此,由于穷怕了,雷横确实有点贪财的小毛病,比如索贿之类的事情就没少干。
智商和胸怀决定了一个人在职场上最终能走多远。雷横上梁山后作战勇敢,能在混乱的战局中把握机会。比如他偷袭高廉,将其挥做两段;他最闪亮的表现,是在马上大战童贯麾下号称御前飞虎大将的毕胜,打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败,征方腊时遇上了方腊麾下护国大将军司行方,二人单挑,三十回合后死于司行方手下,早早地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具备领导气质的朱仝上梁山后,深得众兄弟敬重,在两破童贯、三败高俅等大战中屡立战功。梁山受招安后,参加了平定辽国、河北、淮西、江南的征战,尽显风威。平南归来后,被封为保定府都统制,上任后管军有方,后来,随同名将刘光世出战金兵,屡破强敌,因战功直至升任到太平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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郓城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郓城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