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那一挂鞭炮

菏泽日报 2021-02-23 09:16 大字

□ 郭志民

过去一到春节,每当听到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件令我感激涕零的往事,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始终难以释怀。那就是六十年前过年的一挂鞭炮。

时间回到1960年春节。这一年,我9岁。当时,正是我国三年困难时期最为困难的一年。父亲不在家,母亲领着我们姐弟几个苦度时光。大年三十那天,按照农村习俗,应该是家家户户燃放鞭炮的日子。那时一挂鞭炮,仅值两毛钱。不知是母亲没钱买还是舍不得买,反正是这天我们家连一个鞭炮都没燃放。小孩子不懂事,听到村里燃放的声音,我就嚷嚷着向母亲要鞭炮。母亲哄我说:“放鞭炮就是为着听个响,人家放鞭炮,咱家不是一样听响吗?”母亲长叹一声,显得无奈而又酸楚。我似乎所懂,但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隔着一个南北胡同,我们家西边错对门是一家戴姓人家,男主人名字叫戴广运。村里论辈分,戴姓夫妇与我母亲是同辈,大约比我母亲小五六岁,称我母亲是嫂子,我便喊他们三叔、三婶。大年初一早饭后,三婶到我家来给母亲拜年。话语间,她从母亲口里得知,我家过年连一挂鞭炮都没舍得买,显得非常惊讶,不过,嘴里并没说什么。三婶走后,不大一会儿又返回我家,手里还拿着一挂鞭炮,一边递给母亲,一边诚恳地说:“嫂子,俺家还有这挂鞭炮没有放,你就让孩子拿去放吧。”三婶雪中送炭,语气真切而又坚定。“这、这,你家咋着放?”母亲又惊又喜,竟一时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我看到母亲有些迟疑,便急不可待地一把抢过这挂鞭炮,顿时喜出望外。

这小小一挂鞭炮,礼轻仁义重!它就像埋在我幼小心灵中的一颗火种,映射出戴姓三婶的善良,也燃烧着我的未来,点亮了我的一生。它使我懂得了“有饭送给饥人”的道理,也懂得了做人应该怎样感恩。

悠悠岁月,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大学毕业后我先在梁山“县衙”做事,后又来到菏泽“州府”工作。不论走到哪里,每年春节燃放鞭炮的时刻,我总是想起三婶送给我家的那一挂鞭炮。

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来到菏泽工作后,每年春节前夕都要驱车回家看看。在我看望家里亲人的同时,也总是到戴姓三叔、三婶家里看一看、坐一坐,与他们拉上一阵家常。

2002年,三婶先于三叔离世,我听说后心里十分难过。只剩下三叔一人了,我应当趁他还健在,加倍报答那一挂鞭炮的“雪中送炭”之恩。2003年春节前夕,我特意准备了一箱上等白酒,带回老家送给三叔过个年。阴历腊月二十六,临近中午,我回家一下车,便径直来到三叔的家里。三叔看到我送去的那一箱白酒,就像当年母亲看到三婶送给我家那一挂鞭炮时的表情一样,在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显得又惊又喜。“你给我拿恁多酒干啥?我有酒喝,你兄弟已经给我买好了。”他指指放在一张方桌上的两瓶白酒对我说。我心里十分清楚,当时尽管村里群众生活条件有了很大改善,但手中的现钱还是有限,除非遇到红白喜事,一般人家是不会成箱买酒过年喝的。这对于三叔来说也是如此。他把我送去的这一箱白酒看得是那么的贵重,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从来没有舍得过年买上一整箱上等白酒喝,但我却毫不吝啬。我一直铭记小时候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是三婶无私地出手相助给我家送去的那一挂鞭炮。

2008年,戴姓三叔也撒手人寰。从此以后,每到春节我回家看望,就再也见不到三叔、三婶的身影了。我倍感难过和失落。但当年三婶送给我家的那一挂鞭炮,却让我铭刻在心,始终磨灭不掉。

今年的春节,远在菏泽的我,面对北端的梁山老家,深情地三鞠躬:三叔、三婶,你们在天堂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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