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妹 □禾 雨

巢湖晨刊 2022-03-31 08:23 大字

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却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那天偶然间看见她,我不敢相认,原本瘦弱的身体又瘦了很多,面容显得更加憔悴,像变了个人似的。

小老妹,小我一岁,是我老乡的妻子。在我们老家供销社工作过,我们相识已经多年。她在娘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大家习惯叫她小老妹,这么多年我就跟着喊起了小老妹。

小老妹,姓王,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出嫁后,小老妹自然跟着姐姐过。姐夫是个部队干部,姐姐从军有了份工作,小老妹长大后也有了工作。姐夫转业后,小老妹也安在老家供销社。

那年头,供销社吃香,小老妹算是彻底改变了命运。她和我们老乡,也是她的同事成了家。可惜,好景不长,在供销社没工作几年,夫妻双双下岗,年纪轻轻的他们选择了第二次就业。

老乡先是做小工,然后学了驾驶员,后又在别人的介绍下来到驾校当教练。小老妹也是先做小工,然后摆起了地摊。虽说辛苦点,三口之家还算马马虎虎。

然天有不测风云,老乡脑血栓中风,倒在了驾驶室里,被人急忙送进了医院。住院一段时间,仍不见好转。紧接着,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要求做开颅手术。地摊摆不成了,昂贵的手术费,沉重的经济负担,丈夫需要照料,孩子还在上学,家庭担子全部压在小老妹身上。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挺了下来。

手术还算顺利,丈夫从死亡线上逃了回来,但必须要做康复治疗,而且时间很长,否则,只能长期卧床。小老妹不放弃,一边东拼西凑,到处举债,为丈夫转院合肥做康复治疗,一边每天坚持为丈夫做肢体按摩2小时以上。丈夫一住院又是两年,家里已经家徒四壁,亲戚们、好心的人们纷纷施出援手,小老妹全部记住,准备日后好转时再一一偿还和回报。在小老妹的不懈坚持下,丈夫奇迹般站起来了,并且能够拄着拐杖行走,虽不能言语,却能呀呀打着手势。现在,情况还在好转,老乡已经去掉了拐杖。小老妹的精神,传遍了周边,街道、社区将她的感人事迹贴在宣传栏上,过目的人们无不竖起大拇指。

儿子高中毕业后,上了一所大专。两年后,报考公安干警未果,极端贫困的家庭,逼迫他只能立马就业。他报考交警队,当了辅警,一边工作,一边看书,连续考了八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九年终于如愿以偿,考到了芜湖市公安局,当上了一名公安警察。也许是小老妹的基因遗传给了儿子,也许是小老妹的精神感染了儿子,小老妹的儿子真争气,是好样的。

随着儿子的就业,家庭状况略有好转,尤其是儿子考取公务员,捉襟见肘的家庭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命运多舛,或许是父亲的遗传,或许是多年备考紧张与劳累所致,或许是长期不良生活习惯引起,儿子也如出一辙地,轻微脑血栓倒在了工作岗位上。还好,经过治疗已经康复,但以后必须倍加小心。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老妹自己也因为长期劳累和精神因素,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吃饭打嗝。经过省立医院专家反复诊断,不是食道癌,而是一种需要长期治疗的慢性病,这种病是多少万人中才发生一例,很稀奇。她在医院住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急忙赶回家照料丈夫,打理家庭。

一家三口,全是病体,一般家庭不可想象,一般人早已被击垮。可是,和我站立交谈的小老妹,还是那么意志刚强,信心满满,她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被感动着,我被感染着。我既由衷地敬佩她,又虔诚地为她祈祷,真心地祝福她家。

也许,我们能从小老妹身上学到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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