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上山读树
目下正处在二十四节气倒数第二个节气:小寒。
合肥的小寒,蓝天上冬阳笑容灿烂,旷野里寒风四处游荡,城里城外冬装秋装,杂然相呈,并行不悖,美丽动人。因是周六,一大早拥向大蜀山的人,络绎不绝。
乘48路车,选择蜀山森林公园入口处,拾级而上。
进得山来,漫山遍野最热闹的要数络石,络石叶儿青藤儿细,拿手的好戏就是依石附树,没有依靠索性匍匐地上,远远看去,像一块不规则的绿色地毯。络石能开花的,花白色,状若风车,人见人爱,然而,要等到春临大地,才能赏到那样的美景了。
半山的山道两旁,布满了粗壮的藤本植物,是紫藤是青藤?光秃秃的藤蔓,让人难下断语,不过不用着急,等到春暖开花,你就能一目了然。藤蔓千姿百态,让人想起电影《刘三姐》里的唱词:“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那么多的青藤缠来绕去,真的柔情蜜意满人间,然而对于大树来说,有点情何以堪,也未可知。
林子里松木稀稀拉拉,这个家族显然人丁不旺呀。也许是空间被挤压得透不过气来,屈指可数的松树,一个劲地向上长,弄得袅袅婷婷,过于苗条。看不见树冠,只好将镜头对准松树皮。松树皮的图案倒是极美,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沧桑之美。松果前阵子被风摇落坠地,多为其他落叶所掩盖,我挑了两个,准备带回放置书案上。我是喜欢松树的。我的命运与脾气,都类乎松树。
山上苔藓不多,有点让人费解,前几天还有小雨,气温保持在零摄氏度以上,不该如此!苔藓这东西,一般人与其说知之甚少,不如说是视而不见。但我却很在意它。我的书房有一只宜兴长方紫砂水仙盘,我在盘内放了一块从铜陵拣来的结构疏松的石头,用来养苔藓。我养的苔藓,连续活了近十年,拿放大镜观看,一片郁郁葱葱,比野外的苔藓赏心悦目多了。
山上的梅花,含苞待放了,有红粉,有绿萼,有朱砂,株株精神抖擞,意气高昂。我视梅花为承载使命的佳木,它的使命就是: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山的顶部有几棵株型别致气质非凡的榔榆,榔榆之皮别具一格,斑斑点点,略带一点赭色。周边林子所有树木,冬季一律穿上灰色常服,唯有榔榆,挑选迷彩服做着装。
丝棉树倒是不少,都细小得直不起腰来,沦为灌木。记得外公家那里有一棵丝棉树,有三四米高吧,儿时我偶尔取一截粗枝,削成章坯,练习刻字。可能大蜀山上的丝棉木,身处丛林,便随遇而安,倒也不失为一种高明的生存策略。
山林里的落叶树,入秋之后,多把叶片奉还给了大地。但例外的是,麻栎与山胡椒的枯叶,依旧恋巢。恋巢的程度,二者又有所不同,麻栎期期艾艾的,有所落有所不落;山胡椒则摆出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姿态,完全不把“风刀霜剑严相逼”放在眼里,它的枯叶片,要等到入春后,新叶长出来才交班。大蜀山上的山胡椒,个头与人体相若,因为冬叶完好无缺,在冬阳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成为冬天大蜀山的风景线。
下山的林间小道上,碰见一群女孩子,听口气,可以判定她们是大学低年级学生,边走边聊高二高三时的往事。问能认出几种树呢?全都笑而不答。哎呀,为难这些孩子们了。
汉语中有个“目中无人”的成语,就像《诗经》里所说的“自我人居居”“自我人究究”。其实这种人为数不多,反是“目中无树”的人,在城里比比皆是。我给新的一年立了个主题:逐树而行!就是说,每个节气都要到山野里认识树、阅读树、亲近树,友之爱之。就像今天。
□文程耀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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