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投稿的那些事儿

新安晚报 2020-10-16 10:28 大字

□合肥王唯唯

在我的抽屉里,有百十来封发黄的退稿信静静地躺在那里。虽多次搬家,丢弃不少旧物,但这些退稿信却一直珍藏,舍不得丢弃。这其中有些杂志都已停办,更显珍贵。我曾写过一篇短文《退稿》,我在那篇短文里写道:“在无声的投稿退稿之中成长,在侥幸的发表概率之下磨炼,我最终拥有了一个勤奋、扎实、敢于失败的心。”

上个世纪80年代,诗坛掀起了一场中国自有新诗以来最声势浩大、轰轰烈烈的诗歌运动。和所有热爱诗歌的朋友们一样,我迷上了诗歌。那时候,每每读一首诗,在似懂非懂中被那些或灵动或激昂或忧伤的文字所吸引。犹如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击起了涟漪,懵懵懂懂中,感觉到有一双青筋毕露的大手,在拍击我尚未成熟的胸膛。借用舒婷提及第一次接触北岛诗歌时说的一句话:“不啻受到一次八级地震”。

那时,我也“创作”了不少诗歌,也壮着胆子多次给报刊杂志投稿。和现在投出去的稿子如石沉大海不同,那时只要你投稿,用或不用,基本上都能收到杂志社等的回信。信有铅印的、油印的,也有手写的。但最多的是油印,只需在“同志”前面空白处写上作者的姓名,稿子就算完璧归赵了。那个年代投稿算印刷品,只需在信封的右上角写上“稿件”并剪去一角,连邮票都不用贴,就可以畅游全国。

稿件一篇篇投出去了,等待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环。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传达室跑,在众多的信件中寻找自己的信函。刚开始不懂,一看到写有我名子的鼓鼓囊囊的信封,高兴得不行,当场拆开,结果心凉了半截,是退稿。几次这么一来,我明白了,收到鼓鼓囊囊的信肯定是退稿,收到薄薄的信,一定是用稿通知。

投稿退稿,退稿投稿,在近乎绝望的时候,1987年秋,我在《诗刊》上看到一则消息,该杂志社全国青年诗歌学院在全国范围内招生,学费一年20元。我当时每月工资28元,但我没有丝毫犹豫,认真填写了个人资料,连同汇款一块寄给《诗刊》社。不久,收到入学通知书,通知书上注明我的辅导老师叫王燕生,我的学号为006149。

按照规定,学员每两个月给辅导老师寄一次作业,每次只能交五首诗歌。辅导老师则对作业提出意见后寄回。我记得第一次收到回信时,那心情那心态无可用文字描述。但当我拆开信封后,感到很失望,一小片纸上只有一行字:王唯唯同学,作业收到,请再寄。王燕生。我的作业没有随信一起寄回。虽说失望,但我还是按照规定每两月寄一次作业。在我寄出第6次作业不久,我收到王燕生老师的来信,很厚。打开一看,是我寄出的6次作业。急忙铺开,哇,对每首习作,王老师用红笔在写得好的段落下面划上红线,有的还在旁边写一个“好”字,写得不好的段落也不直接划去,而是用蓝笔在旁边打个问号,并说出他的看法供我参考。看完之后,我心里陡升一片暖意,原本还有些灰冷的夜晚也柔美起来。

1989年5月,我收到诗刊社的来信,通知我参加7月在湖南株洲市举办的改稿会。就是在那次改稿会上,我见到了王燕生老师。虽然一周的时间很短,但我还是从他在改稿会上即兴创作并激情朗诵诗歌的时候,在他为感谢当地作协接待真诚豪饮的时候,在他深情地回溯往昔的时候,他在我们面前露出孩子般纯真笑容的时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旺盛的生命力与对诗歌矢志不移的热爱。著名女诗人舒婷说过:中国新诗的发展历程,就是一代一代耕耘者无怨无悔奉献的历程。在这个寂寞的群体里,王燕生是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编辑之一。

1990年2月收到《诗刊》用稿通知,告知我的两首诗将刊于第六期《诗刊》。这是我第一次在国家级刊物上发表诗歌。这之后,我陆陆续续在《人民文学》《诗刊》《青年文学》《中国作家》等30多家报刊发表诗歌200余首。

如今我早已不再写诗了,现在写的只是些散文、随笔、游记,盼发表的期望也没有当年那么强烈了,觉得为人处世虽应该有盼望,但过于执着会成为负担。发不发表自有编辑慧眼定夺,自己把文章修改得尽量完美,就是尽心尽力了。如今,每坐在电脑前点击邮箱投稿时,就想起当年投稿的日子,那种甜苦交糅实让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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