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永玉先生“送”到家门口 吴震寰：艺术就是无用之大用
6月20日下午，黄永玉先生作品鉴藏
展暨非马先生作品展在中皖金大地东西街大地美术馆开展，其中黄永玉多幅孤品是首次公开展出。本次展览是由中皖金大地东西街（合肥1912街区）、合肥大地艺术中心、大地美术馆主办，著名艺术家、大地美术馆馆长吴震寰担任学术主持，周菊红担任出品人，方帆、杜小计担任策展人。本次展览将持续到7月30日。7月8日，吴震寰接受本报专访，就黄永玉先生和本次展览阐述自己的一些想法。
黄老是中西结合当今“第一号人物”
新安晚报：请您深入浅出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次展览的主角黄永玉先生。
吴震寰：黄永玉是世纪老人，经历很传奇，十几岁出来闯荡江湖，著名文学家沈从文先生是他表叔，他一出来就接触到文艺界的翘楚。黄老十几岁到二十多岁就是名气很大的文艺战士，以版画的形式参与革命战争，做了很多工作，也是文艺界的代表人物。
新安晚报：那咱们能说，版画是黄永玉先生最具代表性的创作形式么？
吴震寰：我曾经也这样说过，现在回头看用一个“最”字不是太妥。版画是他做得最彻底、影响力最大的，早期版画应该是最好的。第二个阶段就是人物画，画他湖南老家的人物，采用从版画过渡过来的手法，整体感觉还是版画，仍然是名满天下。他这辈子好像除了后来的荷花和一部分花鸟，受到传统国画、西画影响之外，基本还是木刻版画的基础上进行的。
新安晚报：黄老是位“跨界”艺术家。
吴震寰：有一个香烟品牌阿诗玛，头像就是黄老的作品。还有酒鬼酒，当时花了四百多万设计费，相当于现在两千万吧。酒鬼酒一出来就名满天下，就是因为黄老的影响力。除此之外，还有猴票设计、毛主席纪念堂山水画等等，每一次出手，都影响深远。
版画是一个武器、一把枪，后来就变成文笔了，纯艺术纯文化的诉求，结合西方绘画用排笔画了大批的荷花。中国绘画艺术有几条线索，一条线是传统文人画，传统国画大家都知道宋徽宗、范宽、八大山人啊；一条线是中西结合，杰出代表人物，包括林风眠、吴冠中先生等，接下来就是黄永玉先生，这条线上黄老现在应该是第一号人物。
生活上黄老也是风趣传奇人物，写文章也很厉害，文集厚厚十几本，甚至比他画还好，确实是全才。其实他还是画油画的高手，但从来没和任何人说，在社会上也从来没见过他的油画。
黄永玉非马是伯牙子期惺惺相惜
新安晚报：这个展览在目前的艺术策展中算什么规格？您作为馆长如何推荐这次展出。
吴震寰：黄老这个展既不是当代也不是传统，也可以说既是当代又是传统，更偏向传统吧，从这个角度规模就不小了，里面有四十多将近五十件作品，包括几件巨幅作品和许多孤品、精品。第一，我觉得国人把某些传统丢失得太多，应该鼓励所有民众包括孩子从小去美术馆，艺术抚慰人的心灵；第二，黄老的身份和地位，修养和品格这么高的老人家，目前基本可以说第一号人物，不应该错过这么精彩美好有高度有成就的人；第三，在安徽很少有这种规格的展览，我是小蚂蚁小人物，但黄老不是，作品都放你门口了，你还不去看，有点说不过去；第四，撇开前面的大道理小道理，你做人嘛，让你自己美好一点不好嘛，来一点文化心灵的享受嘛，偶尔净化一下心灵开一开眼界嘛。
据我了解，这是目前黄老最重要的展览，从他最早期到现在，各种题材各种手法各种状态的绘画都有，用西方素描的方式画自画像，他自己出的画册都没有；譬如黄老是非常骄傲自由的灵魂，从不谈老不谈失败，但这次有一幅书法的小作品，说自己老了，这个作品是我亲眼见证着写的，现实中他永远是精神饱满的，你永远看不到一个老人家，这篇文字里说自己老了，能看到他灵魂里隐秘的角落，流露了这种状态，发现他脆弱的一面。就像海明威的小说，他是男人的代表，现实中他很脆弱，酗酒吵架生气。
新安晚报：那么把黄永玉先生的作品展和非马先生的作品展糅合在一起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吴震寰：这个有渊源。黄永玉先生和非马先生是老朋友和好朋友。非马非常喜欢黄老的画，黄老非常喜欢非马的诗歌，黄老很多次过生日会把非马从国外请回来。黄老在北京有个有名的院子万荷堂，在万荷堂把非马的诗刻在墙壁上，惺惺相惜嘛。另一方面考虑，我们金大地美术馆定位当代马先生是绝对的当代艺术，黄永玉先生一半当代一半传统，这样有个对照。还有一个原因是，当下全球疫情还在，需要阳光的正面的灵魂和精神，他们两个老人家这么阳光积极肯定是我们的榜样；第四个原因是我跟他们的关系，有私交，他们都是大名人，我有这个机缘和能力为他们做展览也很荣幸。
艺术和商业是完美统一的硬币两面
新安晚报：大地美术馆在商业体里，又一直关注当代艺术，主办了“潜流：安徽当代艺术八人展”“悲悯与欢畅——杨重光作品展”“中国绘画学术邀请展”等等，那您认为艺术和商业之间怎么平衡，这是一个矛盾体么？
吴震寰：不是矛盾，是完美统一的两方面。没有哪一个做商业的人是没文化的人，除非你是一个失败的商人。成功的商人，90%你是个文化人，你有很高的学识修养，有对商机的准确判断；或者商人身边一定有一些英雄，在身边加持。反过来是同样的道理，如果艺术家没有钱，连画笔都买不了，像黄老这样的职业艺术家，如果没有商业加持，没有收藏家买你的画，你能活下来吗？这是相得益彰的事情，不矛盾。
新安晚报：艺术家和商人，从古罗马到文艺复兴再到当下，都有着深刻的互相映照。
吴震寰：没错。历史的看，少部分的时期是政府扶持，但90%伟大艺术家的成就都要依靠商业运作，商人收藏作品并且投资给艺术家。为什么扬州八怪在扬州不在北京呢？因为盐商老板有钱又喜欢艺术，西方也是同样道理，艺术资助人比比皆是，美第奇家族支持达芬奇，助力文艺复兴的辉煌。当然，艺术家在创作艺术的时候一定不能想功名利禄的东西，尤其不能看钱的脸色，否则你一定画不出好的作品，创作是非常独立高高在上的灵魂自由的展现状态，创作出来之后可以给艺术家赚很多钱，也给参与的商人赚很多钱。但你的创作是一个体系，创作出来之后是另一个体系，两个都很必要！
新安晚报：不是说艺术家都要甘于贫穷么。
吴震寰：你要表达的时候你什么材料都没有，你说你能画出好画我不相信。大家说梵高穷，其实梵高并不贫穷，他的家族是贵族，叔叔是银行家，弟弟是巴黎著名画廊的老板，梵高是那么浪费昂贵颜料的人，他弟弟还花钱请高更去陪他哥哥。穷可能只是某个阶段，再穷也得保证有绘画材料。印象派有很多贫困的，但也都是一个时期，创作到辉煌都是富可敌国的。艺术家也是人，哪个人不需要钱啊！文艺复兴那时候一件雕塑就相当于现在三四千万，没有钱怎么做？安徽黄震先生做城市雕塑为主，动辄几千万的成本，没有钱怎么做？又不是神仙，一个咒语那个雕塑就出现了，那不可能。金钱是很重要的，当然不要把金钱凌驾在艺术之上。
新安晚报：吴震寰是个“愤青”。
吴震寰：所有人都是“愤青”。有良知的人又有修养的人，你不希望人世间不美好，不美好的人和事让你不舒服。我们活着干什么呢，并不是吃饱饭自己活着就行，你总要有点担当和作用吧。每个人都会影响自己的块面，所有人都做好了，人世间就美好了。艺术就是无用之大用，你心灵的不干净不美好多可怕。这个事情多重要啊，不要小看自己！
新安晚报安徽网大皖客户端记者蒋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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