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孙禹《大河灯魂》
□合肥完颜海瑞
读罢孙禹的纪实文学作品《大河灯魂》，就觉得花鼓灯这种民间艺术形式，就像《诗经》中的“风”那样，贴近生活，贴近民间，贴近田园农耕。孙禹饱含深情地评判道，“可以说，花鼓灯艺术较完整地保存了淮河流域人民的生活、劳动、情趣、性格、民俗、风情的记忆，记载了不同时期淮河流域人民独特的文化观念、审美情趣、民风民俗的变化等。这种民间自然状态传衍的变化，更接近人性本真，蕴含着深层次的人文价值。”所以，千百年来，花鼓灯深受淮河两岸人民的喜爱，且生生不息，特别是新中国建立以来，花鼓灯艺术火遍全国，由乡村场地、村镇街头演到了大城市舞台，演到了京城，演到了电视屏幕，演到了异域，风光无限。那铿锵的锣鼓、热烈的场景、炽烈纵情的歌舞、充满生命活力的辐射、极其生活化的优美细腻的表演，感染了亿万观众，激发了心灵上刮起来自田园生活的激情之风。连全国许多久负盛名的专业艺术团体、艺术家们也交口称赞。花鼓灯的艺术魅力如此强烈，就是在于历代民间艺术家、草根艺术家、土得掉渣子的艺术家们所胤嗣的花鼓灯魂，就是那些生命不息、舞蹈不止的世代传人。
孙禹在十多万字的《大河灯魂》一书里，用了八个章节：灯魂、灯父、灯线、灯班、灯流、灯窝子、灯痴、灯神，每个章节，其实是以几位有代表性的花鼓灯艺人组成的文学传记、丰富多彩的艺术画面、精巧娴熟的艺术群雕。像一颗颗晶莹闪烁的珍珠，一串串熠熠生辉的项链。这一群鲜活在八个场景的花鼓灯艺人，各具个性，各有睿智，各有观察生活中人物活动的手、眼、身、法、步的细微特征，并生动地用到花鼓灯舞蹈的一招一式中，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地创造了一个个生动的艺术形象，栩栩如生。艺人们曲折的故事，感人的情节和艺术特色，从不同背景、不同角度次第展现，让你目不暇接、铭记难忘，为之动容。孙禹不愧是“歌唱家中的作家”（铁凝语），他是一位美声歌唱家、歌剧艺术家兼导演，这样的一位多才多艺的作家，才能把《大河灯魂》写得如此精美，再现了花鼓灯的历史沧桑和当代风貌，吟诵出一段史诗般的民间艺术的俊彩风流。孙禹以毕生倾注艺术的灵感和慧眼，在满腔热情地描绘花鼓灯艺术的历史沿革和当代辉煌的亢奋激情中沉静下来，看到了花鼓灯艺术在当代舞台演出和未来发展中所存在的问题。他从时代进步和当代人的审美角度，以对艺术严谨和负责任的态度，指出，“如果说音乐是舞剧的灵魂，那么旋律就是音乐的灵魂。而今天我听到的花鼓灯音乐，除了急风似的锣鼓鼓点，震耳欲聋的响器吹打，很难找到慢节奏的抒情线条、流畅的音乐旋律律动。这就是传统花鼓灯的死穴，太满、太响、太快，没有起承转合，更让人难以放松！”切脉诊断之后，他开出了“药”方，“传统花鼓灯的音乐和舞剧的思维，必须彻底革命，必须交响乐化、戏剧化。否则就没有高潮的烘托和戏剧的张力。舞剧是什么？就是肢体语言的歌剧。一切花鼓灯的传统元素、技巧、表现手段，必须为塑造人物服务，这既是核心也是艺术规律。但花鼓灯的基因不能变，特色不能改，在原汤原汁的花鼓灯歌舞的特点上海纳百川，只有这样，才能让花鼓灯从小家碧玉变成大家闺秀，才是花鼓灯能舞过淮河，走向世界的根本……那才是真正的现代花鼓灯舞剧，我敢肯定，在整个中国舞蹈界，将会有一个全新的美学观念横空出世，那就是花鼓灯的‘舞剧思维’，不信？咱们走着瞧！”
我读罢《大河灯魂》之后，确实为之震撼。我看过不少花鼓灯的演出，那种高亢、强烈、奔放、狂野、活力、健美……曾深深地感染过我。但同时就有一种音乐性和戏剧性缺席的感觉。经孙禹这一点拨，豁然开朗，我们是同行是同乡是老朋友，所以看了他的作品之后，立即发去微信：“你的‘药’方开得很好，我也十分赞同。你是歌唱家、歌剧表演艺术家、导演，而且还是编剧、作家，既然看出了目前花鼓灯存在的症结又开出了高明的‘药’方，我觉得，由你来以花鼓灯的艺术形式，编出一个剧本，找一个剧团，由你做导演，排出一出‘真正的现代花鼓灯舞剧’，岂不是锦上添花？但是我现在还不敢相信你能成功，咱们走着瞧！”兹作诗一首《读孙禹大河灯魂》奉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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