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过程

新安晚报 2020-04-21 10:51 大字

□合肥秋骊

和你第一次照面时,距离我三十二岁生日还有两天。那时的我工作稳定,是个宅族,有三四好友,偶尔去试新馆子。有时也去看电影,最近看哭的影片是《我和我的祖国》。它让我想起了2001年北京申奥成功的那个夏夜,当萨马兰奇缓缓说出“北京”两个字的时候,我激动地从床上跳起来,仰头高呼。也是那年我中考失利,第一次把“将来”两个字放在心里反复地磨。你若有兴趣,以后仔细说给你听。

再过几年,我的岁数更大了,恰是你爱跑的年纪,如果你也善于爬树翻墙头,趴在地上打弹珠,就一定会和少年的我非常投缘。再如果你成绩不错,也一定很受我妈的欢迎,那你也不会不认识我的神童同桌——五岁入学,轰动小镇。有一回数学考试,我正在偷瞄他的试卷,数学老师进来了,看到他正在做的题,说写错了,应当是怎样怎样的。我听后赶紧擦了,按照老师的口述写,结果我又擦了一遍,因为他才是对的。我记得他一边哭一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还引来好几个老师讨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知道在我和男生们追逐打闹的时候,他在家里练习打字。我去过他家,也第一次见到学习机,震撼而惊异——所有键盘上的字符都被磨掉了,贴上了医用胶布,上面是蓝色圆珠笔写的字母。不多久,我也有了一台“小霸王”,几经努力之下,我终于带着弟弟一口气把《魂斗罗》打通关。小学毕业时,他在我的留言簿上自称“小矮人”,十几年后在路边偶遇,我实在不敢认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听说他上了国内最顶尖的大学,然后出国,只是在生活上总不如意。怎么找到成功与快乐之间那个微妙的平衡点,我至今都不知道,却希望你能找到答案。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在你眼中,我大概是一个单调、沉闷、不乏温柔、有时暴躁的人。就像我曾经看我的妈妈。她的严厉让我小时候懊恼地想,为什么我不是大姨的孩子,表哥每天自由自在;为什么和外公外婆同住的不是我,表弟每天写作业的时候,用一块玻璃压在床上就是书桌了。只有我经常要拼命跑,她在后面追,抓我回家学习。到了高中,我还挨过打。她还翻我书包,跟踪我放学,站在走廊上看着在教室里晚自习的我。经常有同学从办公室出来,笑着告诉我“你妈又去找老师了。”后来,房东老奶奶悄悄提醒她,把我打狠了、我跑了可怎么办,她才怕了。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跑,也没想过哪顿饭菜是她用结婚时的那包金首饰换来的。等读了大学,她来看我,我们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遇到同学,对方脱口而出:“你妈妈可真漂亮。”那时她正在为生计奔波,憔悴得很,可还是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给我送来一碗已经凉了的糖醋排骨。坐在路边的面摊上,对着十八岁的我,她不住地说:“把肉压到面下边,热热再吃。”如今,三十二岁的我依旧受着她一蔬一食的恩惠。我常想,在读书、工作、结婚、生子的这些年,如果少让她流泪,她应该会更美丽吧。现在,我要和你商量,将来你尽可以和我胡闹,但是对外婆,你要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才好补上我欠下的温柔。好不好?

之所以唠唠叨叨地说这些,是因为我不甘你只把我看做一个单调、沉闷、不乏温柔、有时暴躁的妈妈。你得明白我并非生来就是你的母亲,就如你也只是途经我,崭新而蓬勃的生命。这一刻,你偎依在我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叹息,有时也哭得满脸通红。终有一日,你将远离我的视线,连背影都是潦草的。只是想到这一点,就已经让我皱起眉头。你爸走来,以为我又在为你的吵闹而忧心。

“放心好了,这需要时间,都是一个过程。”他第一万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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