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纷纷忆外婆

黄山日报 2020-03-30 05:18 大字
徐红云

清明节快到了,伴着窗外下起的绵绵细雨,思绪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村庄。

时光穿梭,但我总忘不了曾经在那村口屋檐下,有一位慈祥的老人在对着过往的乡亲点头微笑。只不过,三十年前,她是挑着担子;二十年前,她是提着篮子;十年前,她是拄着棍子。

外婆家是我童年最温情的记忆,虽然一下雨就会漏水,但这样的泥巴墙茅草屋却能保持冬暖夏凉,充满欢声笑语。门前时常干涸的池塘既有女人三五成群洗菜涤衣的风景,也有孩子结伴而行捞虾捕鱼的快乐。房边的枣树和院内的梨树虽不成林,却有着瓜果飘香的迷人。屋后一望无际的绿色稻田,即便有时会被洪水吞没,但总让人充满希望。

小时候,我们一家同外公外婆和舅舅住在一起,一直到我上小学三年级才分开居住,但仍然在一个村庄。可以说,外婆家就是我的家,那里有我成长的足迹和幸福的回忆。

记得那时外婆家总有来不完的亲戚,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农闲时,二姑奶、三姑奶总会相继前来住上十天半月唠唠嗑;汛涝期,圩区的表哥表姐都会来这里躲躲灾;西瓜熟了,三姑爹、大表舅也会纷纷前来尝尝鲜。来了亲戚,自然要改善伙食,小孩也就跟着沾光。外婆总会在为三姑爹煎制荷包蛋时悄悄留一份给我,总会在为大表舅破切西瓜时递两片给我,总会在为客人端送鸡鸭美味时夹几块给我。

我自小性格犟,经常犯些小错误,外婆却对我倍加呵护。功课没做好,走路踩死了小鸡,放鹅吃了别人庄稼……这些情况下,难免被父亲打、被外公骂,而这个时候,外婆就会及时出现充当我的保护伞,为我撑腰,或是护着拦着,或是劝着拉着,最终都能减免皮肉之疼。而受不了委屈的我,往往以不吃饭来赌气抗衡,这时外婆又成了我思想的引导员,耐心地哄我劝我,甚至喂我吃饭,就是不忍让我饿着。

记忆中,“好大月亮好卖狗”是炎热夏天外婆摇着蒲扇为我驱赶蚊虫时教的童谣,“老奶奶好古怪睡在床上不起来”是寒冷冬天外婆为我捂热被子哄我入睡时讲的故事。戏班来了,她会背着我走上几里路前去观赏;货郎到了,她会找尽家中的乌龟壳和破鞋底为我换上杠子糖、咸马酥;天气冷了,她会借着煤油灯光忙到深夜为我做棉鞋。

这些暖心的往事充斥了我的记忆,即使后来我们从村头搬到村尾,从外婆家独立出来,但上学归来时仍会情不自禁地来到外婆家看看,这种习惯一直延续到高中毕业当兵之前。每次去,外婆都会把晚辈孝敬她的食品拿给我,或是到院子里亲手为我摘上几颗梨子,实在没有什么好吃的,她也会泡一碗红糖水让我解馋。而她自己却一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总想把最好吃的省着留给子孙。当兵后,回家次数很少,但只要见到我,外婆都特别开心,依然像以前一样,送来好吃的东西,说上暖心的话语。

外婆是幸福的,虽然没出过远门,看不懂电视,一生省吃俭用,但是呆在家中,只要守着子孙,就会觉得其乐融融。最让她开心的是陪着儿女们在一起有说有笑,护着孙子辈们在院子里游戏打闹。特别是每逢春节,满堂子孙要围坐成三四桌,外公外婆就能在人声鼎沸中享受团聚的快乐。

1999年外公去世后,外婆又是孤独的。随着大多乡邻外出打工,加之子孙大多忙于生计不在身边,陪她说话的人越来越少,她也越来越感孤独,经常徘徊在村口,不经意地向远方张望,盼着子孙归来,盼着乡邻经过。前些年,父母先后来到合肥帮我和弟弟带孩子,外婆心里更觉孤独。后来她告诉我,看到我父母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那时,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顿感心里空荡荡的、凉飕飕的,觉得能够串门的地方、能够说话的人又少了。那时,我发现外婆已老了很多,头发已苍白,身躯已佝偻。现在每每想起外婆说的这些话,就会非常难受,为没能经常回去看望外婆深感愧疚。

外婆活了90岁,是我们村庄最长寿的老人。她治病期间,我只要一回合肥都会去医院探望,虽然当时她身体状况很差,但每次还像我小时候一样,为我递上水果,并留我一起吃饭。

外婆这一辈子忠厚仁慈,笑对乡邻,福泽子孙,自己却吃了很多苦。但她这一生过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们永远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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