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情怀

新安晚报 2020-03-04 12:07 大字

□合肥刘加莹

去冬今春,这场新冠肺炎疫情,给我们留下了太深的记忆,也给了我们太多的感动。

宅家防疫,人们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了往日的自由。是啊,好不容易预订的家庭团圆年夜饭,不得不取消;原本想趁着春节假期带孩子出去玩玩,现在不但哪儿都去不成了,就连回家进小区也得有岀入证;平时想吃的东西吃不到了,甚至一日三餐也要进行计划安排等等。

抗疫期间,人们的出行受到严格限制,这还是第一次。开始有不少人不理解,后来才渐渐地明白,这是一场总体战、阻击战。数以万计的医务人员舍生忘死在前线作战,我们在后方居家隔离,管住自己,保护好自己,也是对战“疫”的有力支援。

对于自由自在生活惯了的人们,长时间地宅家防疫,也是一种煎熬和考验。著名作家池莉,就曾耳闻目睹一位老人站在窗前感叹:“啥时候才是个头哇——”老人如此,何况活泼乱动的孩子呢。我楼下有一个读小学三年级的男孩,因为闷在家里太久,非常想念小伙伴,一天中午趁着爸爸妈妈午睡,准备偷偷溜出去,还没等开门,妈妈就双手叉腰,横眉冷对,站在他面前大声地吼道:“你要干什么?现在哪儿都不能去,你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待着。”孩子一愣,他还从未见妈妈如此大声吼叫过,害怕极了,便怯怯地问:“妈妈,这个新冠肺炎有那么可怕吗?”妈妈抚摸着孩子的头,耐心地对他说:“孩子,这个‘魔兽’非常厉害。”孩子吓得伸了伸舌头,低下头小声地说:“妈妈,我再也不出去了。”这期间,很多人都怀有一种最朴素的情感:现在国家有难,我们虽帮不上忙,但决不能添乱。

我们周围有一些人,或是为了生计,或是因为岗位离不开,明知病毒肆虐,总是不吭声地忙活着。我站在自家的阳台上,举目东望,是一条交通干道;低头看楼下,是一条连接小区的支路,每天清晨,我都能瞧见一些身着橙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他们低着头弯着腰在那里清扫路面,冲刷隔离护栏。我还不时能看到公交车和出租车从眼前驶过。因为离得太远,我虽看不清这些环卫工的面容,也不知道公交车里坐了多少人,出租车里有没有乘客,但每每见此情景,我都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

前不久,同事刘福享写了一首赞美小区保安的诗,称他们为“门神”。我也颇有同感。在这场疫情阻击战中,小区的保安功不可没。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来管靠谁管,我们应该感谢这些地位不高、待遇不高、年岁却比较高的保安。此时此刻,他们深知肩上负有千斤重担,不能出事,更害怕岀事,工作量要比平时多岀几倍,却分分秒秒都不敢马虎。一位保安对我说,平时一份盒饭十来分钟就扒拉完了,现在一份盒饭要吃上个把小时,刚扒拉一口,来人了;刚扒拉一口,又来车了,要逐一进行登记,逐一测量体温,一天下来,两腿和双臂都是僵硬的。苦也好累也罢,必须硬撑着,有时遇到一些不明事理的人,还得强作笑脸忍受着。图什么呢?他们说,啥也不图,因为咱是保安,守卫尽责是天职,非常时期更要把岗站好,把门守住,把疫情阻止在外,保护好业主们的安全。

抗疫期间,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口罩,一时间竟成了“稀罕物”。一位好友告诉我,他们小区有一对老夫妻,女儿和女婿都在援外,听说国内发生了疫情,口罩买不到,便千里迢迢给爸妈寄了一箱口罩,共5小包100只。一天,两位老人提着这些口罩来到居委会,要他们把口罩转送给医生护士。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非常感动,一定要两位老人留下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并让他们留下一点自己用。两位老人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姓名,他们对工作人员说:“我们天天看电视,知道现在口罩金贵,一些医生护士整天与危重病人打交道,不能没有口罩。他们安全了,才能去救更多人。”执意要把口罩全部捐出。后来工作人员好说歹说,两位老人才留下了一小包。一天,一个快递小哥给两位老人投送女儿寄来的快递,刚要转身离开,老伯喊住了他,让老伴拿岀那包仅有的口罩递了过去。小伙子惊诧不已,刚才还在路上为口罩发愁呢,但自己与老人非亲非故,怎么能要他们的口罩呢?这时老妈妈开口了:“孩子,我们年纪大了,不怎么出门。你这么年轻,天天在外面跑,要注意防感染。”小伙子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实在推辞不掉,小伙子就急忙掏钱给老人。老伯哈哈一笑:“小伙子,我们不是在卖口罩;我们把口罩送给你,是让你保护好自己,能天天为大家送快递。”小伙子强忍住泪水,连声道谢,收下了口罩,也收下了两位老人的情义。后来,小伙子每隔两三天就给老人买点菜送过来,放在门口便悄悄地离开……

我想,这场全民齐心、人人参与的战“疫”之后,我们应该记住那些置生死于不顾的英雄们,但也要记住这些默默无闻的普通人,让这个特殊时期的“英雄”和“无名英雄”,长久地留存在我们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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