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合肥人的吃食

合肥晚报 2020-01-12 01:41 大字

汉民族的过年习俗虽大致相同,但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各地还是有一些差异的。

一、独特的年菜

表现在吃食上面,比较典型的便是元宵了,这是北方的叫法。俗话说,北摇元宵,南包汤圆,做元宵的时候把冻过的小块馅料拿出来,放到一个盛满糯米面的笸箩里,来回地滚动和摇动,滚动几下后取出来沾上水,让后再放进去摇滚。

南方则不同,所谓包汤圆是将元宵面用水揉成米粉团状,然后或包馅料,或直接搓成小团。

合肥不南不北,南北兼顾,有叫元宵的,有叫汤圆的,还有更土的叫法“汤菓子”,就像把油条叫作“油菓子”一样,只是这几年听到的越来越少,大有即将消失之虞。

说到年菜,首先是“钱串子”,其实就是肉末炒粉丝,这在许多餐馆里叫“蚂蚁上树”,据说晚清时前大街一商户老板年三十请伙计们吃年夜饭,为了省钱炒粉丝特意叮嘱厨房不要放肉末。待菜端上来时伙计问怎么忘记放肉末了,老板打哈哈说,这是合肥习俗,年夜饭炒粉丝不放肉末象征钱串子,预兆来年财源广进。

第二是圆子,象征团团圆圆。圆子可能是中国所有的地方过年必备的食品之一了,因为欢喜的形状,普通的吃食就被赋予了团团圆圆的美好寓意。而在合肥这个地方,似乎什么都可以拿来作为圆子的材料。随便数一下,有挂面圆子、烧饼圆子、豆腐圆子、庄墓圆子、藕圆子等,而合肥老城里的人还是最喜欢糯米圆子。

第三自然是鱼了,“鱼”和“余”谐音,寓意“吉庆有余”。家里有考生的习惯选择鲤鱼,以求一跃龙门;生意人则选择鲳鱼,祈求繁荣昌盛;更多的人家选择的是鲢鱼,讨年年有余的彩头。年鱼当天不能吃,一直要摆到正月十五方可食用,以示“年年有余”。

鱼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鱼头要对着家里辈分最高的以示尊重;鱼肚要朝着家里最有文化的,或者正在求学的孩子,表示肚里有墨水;鱼背对着男主人,意在赞他豪放有担当。

四是青菜豆腐,记得每年年夜饭上这道菜时,家里的大人都会唠叨:“肉生火,鱼生痰,豆腐白菜保平安。”地道的烧法是将豆腐煎至两面金黄,用烀咸鹅咸鸭的腊油汤煮,最好再配上新炸的油渣,那味道才是纯合肥的。

二、美味的家传菜

所谓家传菜就是可以代代相传的菜,或是有年头,一代、两代甚至几代,就像代代相传的古董,手拿把握,包浆锃亮;或是有看头,困难年代的不经意做法,家人生日的精心烹饪,都可以信笔写来,皆成文章。

而更能让人读出饮食文化的还是那些既有故事,又能反映菜肴水平的“家传菜”。旧货并不完全等于古董,煮夫煮妇们的手艺只有经过了用心提炼、揣摩,才得特殊功夫,才可称得上真正的“家传菜”,每一道菜都是一段记忆和感情的传承。

民以食为天,但食的方法方式各有不同,有吃馆子,有吃家常便饭;有自己烹调自得其乐,有请“家厨”伺候;有喜欢吃南北大菜,有偏好民间小吃。

但有专门的厨师的人家终归是少数,也不一定就那么合口味。宋《江行杂录》说了这样一个故事:某商贾请了个厨子,上来就让菜买(专门买菜的人或职业)买了十头羊加五斤葱,富商不知道厨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吩咐管家只管买来就是。结果厨子只取羊的两腮肉,把大葱剥至小指大小的葱白,炒了个葱白爆羊肉,自然是极嫩极鲜的一道菜,但也让商贾心疼得吃不下,只好辞退了事。

地道的“家传菜”,必须符合三个条件,其一是有年头,当然倒也不必非得是多少代;其二是有故事,那其实是饮食文化的一部分;其三,菜要有特色,总得要人尝了还惦记着下次才行。这一点不同地域的人也是有不同风格的。

拿我们安徽来说,皖南的精细有别于皖北的粗犷,皖东的大气迥异于皖西的土味。就拿我在芜湖一户人家吃过的一道寻常菜清煮干丝来说,不过是豆制品而已,却要放上火腿丝、笋丝等,味道是清淡爽口,但总感到不如老爸、老妈的辣糊汤过瘾,那里面也是要放入腊肉丁、碎木耳、鸡蛋花等,和街头上的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辣糊汤,这里要提上一笔。合肥的早点铺子大抵都有的卖,这几年似乎也登上了星级饭店的大雅之堂。六安地方叫胡辣汤,做法与吃法和合肥一样。只是我家的胡辣汤做法更精致、好吃一些,原本是春节过后剩下的碎腊肉、碎香肠,那年头平时吃不到荤腥,待到了春节又一下吃伤了。父母自然是舍不得将剩菜扔了,就剁碎了再加些豆腐丁,搅上两个鸡蛋,勾上芡粉,撒上胡椒,喜欢吃辣的就拌上一勺头辣椒酱,热热辣辣,那种感觉陪伴我几十年。

“家传菜”的原材料也是多依赖于土特产的。譬如,沿海一带多系海鲜,沿江地方喜用虾蟹,而山区则常以珍禽野味入菜。据说苏州姑娘出嫁前必须学会拆蟹粉,做蟹黄豆腐、虾蟹面,那实在是因为生在水乡的缘故。

事实上“家传菜”太有名很了,也就变成地方招牌菜了,像东坡肉、东坡鱼、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宋嫂鱼羹等,原先不都是一道道美味的“家传菜”吗,里面的故事今天是家喻户晓、脍炙人口,正所谓菜以人传、人以菜传,早已是当地的面子菜、文化菜了。

日本人把菜叫作料理,我以为是极准确的,美味的菜肴是需要烹调者精心料理的,包括它的内涵,否则你怎么解释有的时候面对满桌山珍海味却无意下箸。葛红兵先生在《文学的怀念》(《新民周刊》2005年第38期)里谈陆文夫时说:“许多人谈美食,只是注意了吃食、吃什么,却没有注意怎么吃、和谁吃、在什么环境里吃、吃的氛围、吃的境界……”那真是将“家传菜”升华了。

□柳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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