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市场街的斯宾诺莎

合肥晚报 2019-01-20 19:18 大字

内厄姆·菲谢尔森博士在华沙市场衔他那阁楼上来回地踱步。菲谢尔森博士是一个驼背的矮个儿,胡须已经花白了,头顶秃得厉害,只有颈窝上还稀零零地剩几撮毛发。他长着鹰钩鼻,眼睛很大、很黑,不时地要眨巴几下,像是一双大鸟的眼睛似的。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可是他身上还穿一件长到膝盖的上衣,围着硬领,打着领结。他从门口慢慢地踱步到高高地开在屋顶斜面上的“老虎窗”下,再从窗子下踱回来。要从窗子里望出去,先得走上几步踏级。

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烛台,蜡烛在燃烧。形形色色的小飞虫绕着烛焰嗡嗡地打转。每隔一会儿,总会有一只小虫子飞得太靠拢火焰,把翼翅烧焦了,甚至把身子都烧着了,片刻间在烛芯上烧个通红。在这当儿,菲谢尔森博士总要做一下苦脸。他那满是皱纹的脸儿会扭动起来,乱蓬蓬的胡子底下的嘴唇会紧咬一下。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向小飞虫挥动着。

“飞开去吧,你们这些傻瓜和白痴呀。”他骂道,“你们在这儿是得不到温暖的,只有烧死的份!”

小虫子被赶散了,但是一眨眼又飞回来了,绕着战栗的火焰打转。菲谢尔森博士擦了擦满是皱纹的额头上的汗,叹口气道:“还是跟人类一样,这些虫子只顾贪图眼前的欢乐!”

桌子上放着一部打开了的拉丁文书籍,页边留着宽阔的空白,菲谢尔森博士在上面用印刷体小字写满了注解和批语。这部书就是斯宾诺莎的《伦理学》。菲谢尔森博士研究这部著作已经有三十年了。每一条命题,每一个论证,每一个推论,每一个注解,他都能背出来。他要查书中的某一段时,只消打开来就是,根本用不到翻来翻去地寻找。可是他仍然继续每天研究《伦理学》,一看就是几小时,只见他瘦骨嶙峋的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嘴里念念有词,看到对劲的地方,不住地点头。真情实况是,菲谢尔森博士越研究,发现疑难的字句、晦涩费解的段落、莫名其妙的评语也就越多。每一句中都含蓄着深意,而这又是随便哪一个斯宾诺莎的研究者都不曾探索过的。事实上,康德和他的追随者们提出的种种纯粹理性批判。这位哲学家早就全都预见到了。菲谢尔森博士正在写一篇阐述《伦理学》的论文。他有几抽屉的笔记啊、草稿啊,可是看来他的大作不像会有完成的一天。菲谢尔森博士每天思考这个世界的规律,每天都有新的感受。每次研究斯宾诺莎《伦理学》,每次都有新的理性发现,感叹以前的认识太肤浅无理。

但是,这几年来菲谢尔森博士一直闹着胃病,近来这胃病更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现在只要咽几口麦片粥,他的胃就要发痛。“老天爷啊,真难对付啊,难哪。”他往往跟自己这么说,说这话的声调,就跟他的父亲——已故的蒂歇维支拉比(译者注:希伯来rabbi的音译,原意“吾主”、“夫子”,是犹太教中的教士,他既主持宗教仪式,又执掌犹太人的法律,同时教学和从事精神治疗)——一个模样。“真正太难受啊!”菲谢尔森博士意识到自己变老啦,有限的生命的剩余时间无法让他探索无限人类思维世界,菲谢尔森博士变得更加努力研究探索斯宾诺莎所开拓的哲学世界,他可愿意浪费时间。

(摘自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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