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合肥

新安晚报 2018-11-06 11:13 大字

□合肥王张应

三十年前,我在皖西南大别山中皖鄂两省交界的一个贫困山区县工作。单位属于条条管理,一年当中总有几次到合肥开会或者培训的机会。

那时候,合肥十分遥远,坐汽车没有七八个小时根本到不了。每次去合肥,必定要起个大早,到汽车站搭乘早班长途汽车。

最早一班车,大约是在凌晨五点钟发车。当时的大客车设备十分简陋,车上没有空调暖气,座位是由冰冷的钢管和木板构成。冬天的早晨,乘坐长途汽车是很寒冷的,有人冻得直跺脚,把车厢底板跺得咚咚响。出了县城,没走几脚平路便开始翻山,一路上要翻越好多重山。翻山不是容易事,汽车沿着“S”形盘山道来来回回地盘绕,从山脚下盘到山顶,又从山顶上绕到山脚,才算翻过一座山。来来回回,上上下下,颠颠簸簸,晕车的人三番五次地拉开车窗朝外呕吐,把胃里的东西倒个精光才渐渐平稳下来。不知翻过了几座山,车子依次路过了那几个让人记得住的地点,石关,姚河,晓天。过了晓天,车子才算走出大别山。日上中天,时已至午,需找个地方歇息吃饭。出山以后,路平且宽,车子跑得欢了,一口气跑出几十公里,通常到一个名叫桃溪的地方停下来,在路边找个饭店吃午饭。时人多说那个地方饭菜好吃,去合肥的车子喜欢停在桃溪吃饭。过了桃溪,合肥便不远了。车进合肥市,还得过一道关卡。有一段时间,大致是在如今的金寨路与繁华大道交口附近,那时公路两边还是农田,公路被截断建了一个洗车站,车进合肥城得先洗一洗,洗车当然得给钱。在城门口设置洗车站,理由是为保持城市清洁,将外来车辆身上的尘污洗去……

一省之会,总归是令人向往的。合肥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具有极强的吸附力,吸引着众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可能由于年轻时几次去合肥路途遥远,经历了颇多艰辛,再加上到了合肥城门还得“洗澡”过关卡,对合肥便没有多少好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定居合肥,做一个合肥人。

没想到的事情,往往偏就发生。三十多岁时,我离开家乡,由江北去了江南一城市。生在江北,只身去江南,只当是做客,并没打算久留。原以为几年后还会回到江北我的家乡,结果在四十岁那年离开了江南,没回我的家乡,而是来到了省会合肥。既来之,则安之。人在合肥,就得在合肥寻个安身之所。现在回过头去看,当时合肥的房价实在太便宜了。我第一次在合肥买房,才一千七百元一个平方米。不过,那时我还是嫌贵,每月到手的收入买不了两个平方米。深知安居方能乐业的道理,便咬咬牙交了几万元首付款,剩下的房款找银行按揭,把房子买下了。从此,定下心来,扎根合肥。谁知道买了房子还没入住,人又得离开合肥,去了淮河南岸一座城市。那地方当时房价更便宜,合肥房价涨到五千元一平方米时,那里才三千。我到那地方,并不像当初到合肥那般,没想在此买房落户。在我心目中,家已安在合肥了。那座城市距合肥一百几十公里吧,与我的家乡到合肥的距离接近,可我觉得从那里到合肥并不遥远,周末回合肥不用两个小时。当然,后来从我的家乡,以及我工作过的大别山中那个美丽的小县城到合肥,也不过两个小时。如今,即便从更遥远的北京、上海、广州或者西安到合肥,也不需我当年那样,在路上颠簸七八个小时。几十年后,回头来看,时间的力量真是太强大了,它足以改变一切。拉近空间,理所当然。曾经十分遥远的合肥,其实早已不再遥远。朝夕相处的家园,我来了便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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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合肥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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