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河、匡南及其它
□合肥马丽春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差不多就在大学里度过,先在杭州读5年本科,继之去南京读研三年,1989年下半年我来到合肥,它是我生活的第三个城市。没想到,一住下来就是三十年。
刚到合肥时,我就住在包公祠对面。那里有省图。我无数次在图书馆里看书借书,然后走到附近的包河,再穿过包河去市中心,那里有新华书店、百货大楼还有省立医院;再弯一道弯,便是银河菜市场,银河。然后,左边还有安徽剧院。那时候的安徽剧院算是合肥的地标性建筑,此外不远处的大钟楼也是。我对合肥的最初印象,感觉这是个安静而质朴的城市,虽然不大,但小而美,也不排外,还很欢迎外乡人,土著们见人便喊“大姐”,虽然不太适应,倒也感觉他们就像一枚土豆,实诚而憨厚。
我当时的居住条件不算差但也不好,两居室,四五十平米,没有卫生间,很多人就在过道里起火做饭。那时还在烧煤球,我又不擅长这个,每天从医院里下班,最怕的就是起火做饭这件事情。当时有人在七里塘分到三室一厅72平米的房子,客厅小小的,但有了卫生间,还有一个贮藏室,这样的面积和结构让人羡慕不已,但他们嫌七里塘是郊区,女主便迟迟不愿搬家。现在,三十年过去了,他们还住在那个房子里,当年高大上的房子,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老人;而当年的郊区,已被密密麻麻的小区包围着,地铁也在下面呼啸而过。
时间再往前追溯一百多年。1882年,那年10月1日,七里塘发生一件劫杀案,被害男主刚从山东威海看过正在当兵的儿子返回合肥,却在家门口招此大祸。可见一百年前的七里塘,既荒凉又偏僻,是实打实的荒郊野地。这位男主有个了不起的儿子,他便是做过民国总理的段祺瑞。此公又被人称为“段合肥”。他和“李合肥”(李鸿章)一起,大大提升了合肥在民国的地位和影响。及至后来随着《合肥四姐妹》一书风行,合肥在外人眼中,又幻化成一个既盛产才子,又盛产才女的城市。
我在第一个居住地住了约十年。我对包河、省图、安徽剧院和包公祠无比熟悉,没想到三十年后会有出版社约我写包公。而我恰恰在写包公一书时重新认识了合肥。宋时的合肥不光是包公的合肥,也是姜夔的合肥。无数名流曾经来到此地,歌咏它,赞美它。那时候的合肥一条大河穿城而过,无数小河小水依偎着它,走几步便有一座古朴的小桥,是一个典型的水乡,有点像威尼斯城。不过,一千年后的合肥,肯定让宋人认不出来了,城市扩大了几十倍,连偌大一个湖都直接躺在家门口不远处。合肥城里的村庄,除了淝河镇等屈指可数的九个自然村,便再也没有了。而淝河镇,亦将在不久之后变身为文创小镇,哪里还有半点村庄的影子呢?
我曾经发誓终生不买车只做走路一族,可在十年前单位搬到天鹅湖边后,这一信念便渐渐瓦解。原本是让女儿学开车的,但她去北京做起了小说家,我只好顶她的岗去学开车。一旦学会驾车本领,自然就演变成开车一族。开了几年车后,随着城市腹地越来越庞大,越纵深,也越来越难开,开车的念头便又动摇起来,开车哪有坐地铁便捷呢?家门口的地铁一旦开通,我那小车估计就会变成闲车一族。城市的变化,总是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现在我的住处,原先属肥西地界。我们第一次去考察时那里简直荒凉至极,而现在,变得和主城区没什么区别了。我在写字画画时,常在题款末尾写上一句“书于合肥城南”。而作家潘小平女士,和我住同一小区,她则常在文末写上“写于匡南”,这“匡南”便是匡河之南。这两个字一般人是看不明白的,因为匡河既无历史也不著名,在老合肥地图上见不到它的踪影,只有在新合肥地图上,在西南角,有它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脉络。这条河流始于天鹅湖,亦终于天鹅湖。而天鹅湖呢,已是合肥政务区的一道亮丽风景。而匡河亦因之有了它的特殊风致。
祝愿未来的合肥,带给我更多惊奇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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