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那些事
□合肥孙自盛
上世纪80年代,我到了该“开蒙”的年龄,便在懵懵懂懂中进入村里小学。记得开学那天,父亲扛着一个泛红的板凳,我背上一个泛白的黄书包,口袋里鼓鼓囊囊地揣上一把花生,一路走到学校,和带课桌的同学坐一起,从此开始求学生涯。
村里小学不过四间瓦房,门前一片泥土操场,坑坑洼洼,杂草丛生。操场中间立着一根毛竹做成的国旗杆。父亲告诉我,学校原是三间草房,后来破烂不堪,全村百姓为了孩子上学奢侈了一把,集资翻修成了瓦房,成了当地标志性建筑。四间瓦房,两间作教室,半间用作老师办公室,半间用作厨房。所谓厨房,就是搭个大锅灶台,用来烧开水和老师有时做饭的地方。最让学生们留恋的地方,莫过于那间公共活动室了,正中间一张木制乒乓球桌,是学校唯一的体育设施。别看这张不起眼的球桌,可是全校男生课后的必争之地。不论是放学时间还是课间休息,总是人满为患,大家轮流挥舞着自己用木板自制的球拍,单打,双打,乒乒乓乓,你来我往,不亦乐乎。挤在两边围观的同学担当裁判,严肃认真,唯恐错过上场机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依依不舍散去。
学校四个年级,两个年级合用一间教室,老师轮流上课。3位任课老师,都是初中学历,虽然算不上正规军,但给我们上课可丝毫不敢怠慢。他们早晚干着农活,白天给我们上课,还坚持自学文化课,就是担心误了我们前途,也期待自己有朝一日通过考试弄个“铁饭碗”。记得语文老师,姓肖,瘦小身材,硬邦邦的板寸头,夹杂着些许白发,一手粉笔字遒劲有力,叫人羡慕不已。肖老师上课幽默风趣,文采飞扬,谁要是上课敢“开小差”,或者没有完成作业,那根不离手的竹鞭,可是铁面无情的,打得手掌通红,甚至傍晚还跑到你家家访。逢到大雨天气,山区洪水瞬间来袭,孩子们放学后无法过河。此时,学校老师又要担负起护送任务,冒着大雨兵分几路,赤着脚丫,一个一个背着我们过河,直到把我们交到家长手里,才肯放心离去。正是这三位代课老师,以传统的教学方式,我们开始领略到知识的魅力,感受到世界的奇妙,萌生了走出大山的冲动。
上世纪90年代,县城建局对口扶贫,慷慨捐助了3万元的红砖、钢筋和水泥等建材。暑假期间,当时正在就读高中的我和全村父老一起,无怨无悔,途经三公里蜿蜒小路,肩挑背扛运回这批材料,一砖一瓦盖起了砖瓦结构的校舍,小学校面貌焕然一新。校舍落成后,刻了一块“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石碑,真实反映了当地人渴望通过教育摆脱贫穷落后的心声。
小山村在改革的春风吹拂下开始苏醒,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打拼,他们走南闯北,腰包鼓了,面貌新了,盖起了洋楼,汽车也开始进入山里人的家庭。随之,观念也开始转变,人们意识到了供孩子读书的重要性,“流血流汗,不能苦了孩子念书”。于是,从这所小学,接连走出了一批批大学生,我也幸运地成为其中的一位。考入省城的大学后,我留在高校,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成了家乡人眼里的“出息人”。如今,我的女儿已上小学六年级,不用缴纳一分钱学费,享受优质的义务教育资源。家里给她购买了各种课外读本、新奇的文具,学校组织的游学活动、体育比赛、文艺汇演等课外活动,也是丰富多彩。看着孩子快乐地学习成长,我打心底高兴,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些年,每次带女儿回老家,时常带她散步到我曾经就读的小学,一路上给她讲我小学那些年发生的故事,希望她了解过去生活的艰辛,懂得珍惜当下的幸福。女儿听着似乎感到很遥远,总是半信半疑。有时候,她在学习方面稍有松懈,我会大发感慨,责骂几句,期望她理解今天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只争朝夕,发奋读书,早日成才。
幸福来之不易,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山乡苗青/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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