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粉圆子和藕钻子

安庆晚报 2018-09-13 09:10 大字

炒粉圆子

每到农历七月半,自会想起小时候吃到的一种东西,至今贪恋——叫做炒粉团子,或者炒粉粑。

把籼米浸软,捞起,沥水,趁未干之际,倒入石臼(俗名地宕)里碾捣。跟石臼配套的一根石锤,有着长长的木柄,双手握紧,抡起来,往石臼米堆里砸下去,一捶,一捶,永无止尽……差不多的时候,拿葫芦瓢把米粉舀到木盆,分批用筛箩筛,顿时,一些细如发丝的粉状物自筛箩微小的孔眼倾斜而下,犹如飞絮落雪,木木樗樗的。米粉的白,永远比面粉高冷纯粹,她白得耀眼,仿佛高处的灵魂,白得孤绝。筛箩上面的囫囵米继续倒入石臼,一遍,一遍,循环往复,直到所有的米粒都成了丝粉,拿手抓一把,尚有余温。

接下来,用大柴把铁锅烧红,米粉倒进去翻炒,什么时候为好?当白粉变成了金黄色,满屋荡漾着稻米的馨香。米粉经过高温烹炒,迅速发胀,做成粑或团子,口感异常松软,我们那里的人叫做“泡呵呵”的。

炒粉粑大多搭在白粥里,当早饭,抵饱——在乡下,一天到晚,做不完的繁重农活。煮粥前,事先守粉,用开水和匀,等同于北方的“和面”。等粥开,团成一个个实心粑丢进锅,稍微焖一会,大火顶开后,改小火,慢慢突粥——对,老家就叫“突粥”,非常形象化,米粒在锅里突突突往上跳,不叫“突粥”,该叫什么好呢?

咬一口炒粉粑,喝一口白粥,那样的早餐时刻,无比珍贵,是贫瘠生活中偶尔遭遇到的无上享受。若是夏日,桌上还有一碟山芋梗子,那就更完美了。

炒粉粑除了湿答答的吃法外,还可干吃。所谓干吃,就是将炒粉粑贴在锅沿,稍微激点水,焖熟。做干粑,火候要拿捏到位,火大了,粑会焦糊;火小了,粑又夹生。也有讲究的人家,在粑里装馅,无非是些干菜,佐点油花花,吃起来更加爽口。

炒粉搁在洋铁桶里,久存不坏。可做成圆子,老家称做“炒粉团子”,芝麻白糖馅的,隔水蒸熟。农历七月半那天黄昏,去野外,摆三碟,宴请各路神仙……

岁月一日紧似一日地流淌,淌着淌着,许是不耐烦了吧,再也没人肯去光顾石臼了。等到想起来吃炒粉粑时,直接把米端到机器里绞碎。可惜,这样省力做成的粑或团子,口感上大不如前。手工的食物,天然,纯粹,是机器代替不了的。

石臼怕是早已消失了,谁还有那闲工夫抡石锤呢?当回忆炒粉粑或炒粉团子时,不免舌下生津,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藕钻子

藕钻子,有好几个名字:藕带,藕心菜。是藕的襁褓期。

藕钻子这个东西,水乡常见,在蔬菜里应算名贵菜了。合肥周边缺少水系,不大能碰到。春天的时候,只有一些大酒店备一点,去迟了,早被别的食客抢先点完了。

把藕钻子早早抽出来吃掉,简直提前浪费了未来的一整条大肥藕。都挺爱惜的,一般不舍得无止境地抽出来卖。面市的一点点藕钻子,因为少,所以稀罕,加上它也实在是好吃——细、嫩、脆、甜,无可比拟,理所应当成了最珍贵的时令菜。

小时在圩埂放牛,不期然走到荷叶正盛的河段,大着胆子,下到浅水区,抽一两根藕钻子,生吃,解馋。深水区的藕钻子更多,可望不可及……

如今,这些东西,在合肥,一样也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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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合肥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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