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艾草青 ◆邱文勤

淮河晨刊 2018-06-15 17:32 大字

似乎总是时值端午,才想起艾草。这个季节家乡田间地头,房前屋后,正值艾草恣意生长无边蔓延的时刻。

儿时的记忆里总是弥散着艾草的清香,那些年的冬天特别冷,早晨我和弟弟蜷缩在被窝里,直到母亲抱来柴草生起一堆火,将我们的棉袄棉裤烤得温热了,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暖暖的被窝,快速穿上暖和的棉衣。而我们的棉衣一整天都弥散着艾草的清香,那是细心的母亲怕我们衣服有焦糊味,特意在生火时放了少许的干艾枝。即便这样,犹记得,弟弟的手,每到冬日总被冻成红肿的馒头,而弟弟小时因特受宠,也就特会撒娇。我们上学所在的学校就在村子外不远,离家也就20分钟的路,弟弟因畏惧父亲,常常是在前18分钟和我有说有笑地快速往家赶,直到拐进家的小院,弟弟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哭喊着:“妈妈,手好疼,天真冷。”母亲总是微笑着迎出来,把弟弟的手放进自己的棉衣里,除了香喷喷的饭菜,总有一盆热气腾腾的艾草水在等我们。依然记得在青烟水雾中系着围裙的母亲周身洋溢着温馨与美丽。那些年的端午,母亲早早的将艾草一丛一丛地抱回家捆绑好,立在自家门前,除了自家的门头上挂上艾草,母亲总是细心地嘱咐我们给因为麦收农忙而疏忽了“三月戴柳,五月挂艾”习俗的大娘或婶子家送艾草。我和弟弟则欢天喜地地跑东家串西家,总是从不落空地拿来咸鸭蛋、咸鸡蛋、粽子、香瓜。门前的艾草就一直放到了来年端午。蚊虫纷飞的季节,艾草既驱蚊虫又辟邪。犹记得夏夜满天的星空,袅袅的艾草青烟,母亲的蒲扇摇来的清风,和大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谈天。

长大的我们日渐远离了农村也似乎只有在孤灯相伴的雨夜,落雪的冬天,水仙花谢了的日子,每逢佳节人团圆的时分,或心有忧伤,体有疼痛,事有不顺,心有不平时才想起母亲,更不用提艾草了。

在南方城市生活的弟弟冻疮早好了,夏夜再没有人点艾草驱蚊了,而母亲也只是偶尔在我的梦里笑语盈盈,但更多的时候她总是沉默不语,当不习惯已变成习惯,左手握住右手也能给予温暖时,我多想成为她脸上初绽的皱纹,多想陪她一起慢慢变老,而母亲的身影,也只像艾草的清香,只弥散在记忆里。

十年前初为人母的我,是那样的彷徨与无助,在产房的第二天,当农村的婆婆连夜从家赶到医院,挎着满满一大竹篮树枝树叶时,我一脸惊疑。从心底对她不合时宜的东西心生抵触。婆婆小心翼翼地说:“用杂树头煮水,蒸澡,是农村的习俗,可以去湿去痛。家里还有一大堆艾草呢。”后来才得知那是远在合肥的大姑姐,挨家挨户的,从人家门上要来的。也是那时恍然大悟,这艾草难道不是母爱的另一种交接吗?说来也很神奇,那些年别的产妇都是药物熏蒸,我只用婆婆的土方法,也少有疾病。

艾草,就是这般的朴拙清雅,在淡淡的岁月里散发着浓浓的深情。现在年年端午我依偎在婆婆身边,看着婆婆在我家小园里种植的青绿色稀疏绒毛,质柔软,气清香,遍地无声旺盛生长的艾草,我想,这也许就是世界的本香吧!

诗经曰:“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原来艾草,伴着思念,从千年前的时间里,已将爱,慢慢的向我弥散。祝福爱我的,和我爱的人,端午安康!

作者单位:蚌埠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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