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烧饼的老人
接儿子从小饭桌出来，还没出小区门口，儿子就看到大门旁的那个烧饼摊：“爸，买个烧饼吧！”乞求的口气让人无法拒绝，迷人的诱惑也让我无法逃离。
其实，这个卖烧饼的老人我早就认识。去年夏天一个周日，因有事，早起到楼下找小吃。五点来钟的街头，门面都还没有营业；逛到岳西路与望江西路交口西北角，发现这个老人在卖烧饼，正好一群学生路过，呼拉一下三元一个共计二十来个烧饼就被抢光了。于是我只好等，得空陪老人家聊了一会。他告诉我，他的烧饼是祖传的，传男不传女，到他这儿就断了，因为他家是个闺女，没法再续。
“带个徒弟呗？”
“带过，嫌累，收入低，跑了！”
“再找呀！”
“找了，年轻人没人干！”
“我，行不？”
“你？不像！”
“开个玩笑，小时我真想学这手艺。”
念中学的时候，没住校，每天单趟两里多路往返四次。有时早晨来不及，母亲就给我两角钱，买一块烧饼、一根油条，把烧饼揭开，油条裹在里面，一卷，抱住就啃——这就是我的早餐。地点，学校门口，数学曹老师夫人经营。但不是他家做的，每天早晨曹老师骑着个自行车到街上专门卖烧饼的那家进来的，估计量大，或许每块也就七八分钱模样，因为曹老师毕竟要赚个一分两分的吧。就这小生意，也让曹老师夫妇成为教师里面那批先富起来的老师。
老人听我说这些，哈哈大笑。告诉我：“不是我吹，我做的烧饼没人赶得上，号称合肥第一烧饼！”他还给我举例，“万达知道吧，罍街知道吧，城隍庙知道吧，他们都请过我，不去！”
“为啥？”
“我不为钱，高兴就行！”
“你不想多挣些养老钱呀？”
“呀，钱哪有挣完的？够用就行。”他接着说，“我一天只卖两袋面，早晨一袋，下午一袋。早卖完早收工。不多挣。”
我知道，一袋面应该是四十斤，能做多少烧饼我就不知道了。但仔细观察发现，就连他做烧饼的工具都与别人不一样。见得最多的是那种油桶状，里面糊上泥巴，把做好的烧饼贴到壁上，中间放些炭火烘烤，熟后取出就行。而他的工具是口倒扣的锅，把做好的烧饼反贴在锅上，下面炭火直接对着上面的烧饼烘烤。的确与众不同！
现在，他依然天天在这个小区门口卖烧饼。每次经过的时候，我都要买上一两块，为儿子，为自己，为老人，也为这门手艺。只是，每次买的时候，都要排队等候，从没有剩余的，好让自己付钱拿起就走。□范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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