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中国第一代女相声演员
○1988年与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姜昆和唐杰忠
○今日女相声演员（左起黄莉、陈娟、李溪湄、成萍、胡凤玲）
○当年相声四姐妹（左起成萍、李溪湄、陈娟、顾小萍）
○舞台上不多见的女子二人相声（成萍和胡凤玲）
一直以来，相声舞台都是男人的“天下”，但上世纪80年代初，在合肥市的文化舞台上，却活跃着一批业余女相声演员。她们打开禁锢首开先河，和男同志一样在台上说学逗唱，精彩演出赢得场场爆满。她们就是中国第一代女相声演员。近日，李溪湄、陈娟、成萍等中国第一代女相声演员及她们的学妹胡凤玲、黄莉等为我们讲述了当年的精彩往事。
没有一人是自愿学相声的
虽然作为新中国第一代业余女相声演员，由于各种原因，李溪湄、陈娟、成萍等后来都没有从事相声表演工作，但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们坐在面前时，一招一式还是能感觉到相声表演的功底。“加上顾小萍，我们第一批学相声的共四人，当时被媒体称为‘相声四姐妹\’，但一开始我们没有一人是自愿学相声的。”说起往事，她们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们当时都在工厂上班，是在1980年前后陆续开始业余学习相声的。就拿我来说吧，因为母亲邵剑真当时在合肥市群艺馆工作，开办了话剧班，从小就喜欢文艺的我便跟着母亲在群艺馆学习声乐。而曲艺班的刘犁老师打算成立合肥市青年相声艺术团，想招一些女相声演员，于是他就在各个班物色好苗子。这样就发现了我，认为我是相声四技中‘唱\’的最好人选。” 李溪湄说，“我母亲一听刘老师想要叫我去说相声，还没等我表示反对她就顾不得同事的关系，当场委婉地拒绝了，毕竟在那个年代还从未有过女孩子说相声的先例，母亲不愿在这件事上引来众人非议。”
李溪湄口中的刘犁老师，可不简单，我们在以前的文中也介绍过，他曾师从相声表演艺术家赵兰亭，专攻曲艺表演艺术。后专事曲艺创作、教学和演出，他在全国、华东、省、市级比赛中先后获得相声创作、导演、表演等各种奖励54次。“刘老师具有很强的创新精神，虽然让我学相声这件事遭到了我母亲的反对，但他仍没有放弃，一有时间都在试着劝说我母亲，最终母亲才同意并说服我加入了相声班。”
其实，在李溪湄学相声之前，在刘犁老师的曲艺班里已经有了第一位女学生，那就是陈娟。陈娟原是李溪湄母亲话剧班的学生，一次排练课上，刘犁老师发现了这位口齿伶俐的学生，经过刘老师长时间的思想动员后，陈娟于1979年正式加入曲艺班。而成萍和顾小萍两个人也因为有表演方面的天赋被刘老师看中，当然也是经过多次劝说后才“勉强”加入曲艺班的。为什么刘犁老师第一批学员选了四位女生呢？原来，这四位学生分别侧重于相声的四技“说学逗唱”——李溪湄主攻“唱”，陈娟主攻“说”，成萍和顾小萍主攻“学”和“逗”。
漫漫相声路的艰辛
虽然这四人都有文艺天赋，但她们一开始对相声一窍不通。来到曲艺班后，她们就刻苦学习。李溪湄在工厂上班，晚饭后她须从三里庵坐公交到东七里站，赶到老师家学相声，来回路上就要花近三个小时时间；陈娟家住大蜀山，为了不缺课，她干脆借住到一位女性朋友家中。为了尽快练好老师布置的有几百句大贯口的段子，她们几人走路练、吃饭前后练、睡觉前也练，刻苦程度可想而知。
众所周知，相声主要以北方语言为主，而合肥话偏向南方，音变非常多，与普通话还有较大的差异。作为合肥本地人的她们，要想摆脱方言的影响，学说相声语言，那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们为此在这方面下了苦功。
女同志学相声，当时受到周围人的非议自是不可少的。而且，从客观上说，女同志学相声和男同志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从相声的表现形式来看，需要演员放得开，需要演员在舞台上大胆‘出丑\’，但受中国传统文化和女性本身性格的影响，这些都没法比男同志做得好，因此，适合女同志讲的相声也特别少。”李溪湄说道，“好在刘犁老师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他承包了相声节目的段子写作，排练指导以及其他方面的事情，我们只需要专心训练就可以了。”虽然只是业余的相声演员，但是她们对艺术的执着，最终促使她们顺利结业，并在以后的演出中屡获成功。
女相声演员全国叫响
1981年，在经过几个月系统的学习后，李溪湄、陈娟、成萍和顾小平等几位女相声演员正式结业了。随后，她们同其他六位男同学以合肥市青年相声艺术团的身份一起到全国各地的工厂、农村、机关和街道演出，在全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据李溪湄她们回忆，当时艺术团跑了全国大大小小的剧院，也在农村、乡镇街道进行露天演出，每场演出的上座率极高，甚至在房顶上都有观众的身影，由于乡镇演出比较多，条件也十分艰苦，经常需要打地铺睡觉，这让从小到大生活在城市中的四姐妹略有些不适应，但这些困难她们都一一克服了。
观众除了一睹相声四姐妹的风采，更是被她们生动活泼的表演形式，亲民且接地气的相声节目所深深吸引，当时“相声四姐妹”在全国名声大震，有她们的演出甚至一票难求，而加演场次也是常有的事。“我们也没想到群众会这么喜欢我们的节目，我们证明了自己，证明了女演员同样也可以讲好相声。”
当然，有付出就有收获，她们的演出也获得了包括全国、全省和全市的多个奖项，1988年举办的华东五省戏剧小品大赛中，成萍的作品《楼道中》获得了大赛一等奖，成萍也获得了优秀演员奖。上世纪80年代末，全国曲艺大赛在合肥举行，著名相声演员姜昆、唐杰忠等来到合肥，慕名找到她们探讨业务并合影留念。
与相声结缘后的那些故事
第一代女相声演员的演出轰动全国后，引起不少人关注，很多媒体争相报道“相声四姐妹”的故事，并吸引了一批喜爱相声的女同胞前往合肥群艺馆拜师学艺，群艺馆曲艺班第二批女学员胡凤玲、第三批女学员黄莉等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她们也师从刘犁老师，成为优秀的女相声演员，并作为市青年相声艺术团的成员跟团出去演出。
由于表演出色，成萍后来被招进二炮文工团，并差点参加了1989年的央视春节联欢晚会。这虽是件“憾事”，但更有不少喜事，第一批学员陈娟就与表演搭档、同班的男同学田世聪相识、相爱，并喜结连理，因相声而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几年后，由于体制改革等方面原因，合肥市青年相声艺术团解散了，这几位女相声演员在后来也都各自从事着别的工作，“但不管后来从事什么工作，我们的内心深处一直有着深深的相声情结。”她们说，“在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的年代，女孩子说相声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们要感谢刘犁老师能力排众议，首开先河，让我们几人成为全省，甚至全国第一代女相声演员，在人生道路上留下了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李溪湄等/口述 胡群 程堂义/文 高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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