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抢暴”
合肥 张弯
在收集民间口语词汇时,有一个词“抢暴”,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如今,九零后的孩子,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已寥寥无几。 “抢暴”是之前江淮地区种植双季稻过程中,应时而生的和自然气候相抗争的一个绕不开的节点。如果把这个单词分解开来描述,会通俗易懂得多——双抢,打暴。
双抢,顾名思义,抢收抢栽,一般在每年农历的六七月里,成熟的早稻和待栽插的晚稻交集之时。看似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却包含了割稻、脱粒、翻晒、灌溉、耕田、栽秧等诸多细节程序,而且正赶在炎炎酷暑的夏日,所有的劳作都是在高温、高强度、赶时间的紧迫状态中。因为气候不等人,一挨过了立秋,晚稻秧苗还没栽插下去,后面基本就会减产甚至绝收。
而打暴,意即突然来临的暴雨,是穿插于收、晒、栽这场超负荷劳作之间的、“忙里添乱”的一个 “捣蛋鬼”。它冥顽不羁,它神出鬼没,它不通人情。这个时段,几乎每家的晒场上都晾晒着脱粒或待脱粒的稻子,赶在“暴头云”出现时将稻子攒堆,抢在雨点落下前将稻堆用草或者塑料薄膜盖严实,是此刻压倒一切事情的重中之重。
每每这样的时刻,田间的人们不论远近,腿上带着泥,草帽被跑丢了,都已顾不上,尽皆往晒场上跑。用“三步并作两步”、“慌不择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等词语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而村庄里的老人和小孩有能力的也自然都赶到,“添个棒槌轻四两”啊。霎时间,晒场上人头攒动,叉扬,条把、推杄等农具一应俱全派上了用场,看似急促凌乱的抢暴过程,其实都是遵循先收裸露稻粒、然后收没有脱粒的稻把子和稻草的程序来进行。
但,有的时候,这只是虚惊一场。天陡然阴一阵,风装模作样地紧刮一通,云就散了,毒花花的大太阳又现身头顶。刚才的抢暴过程那可是累死累活啊,累瘫了的乡亲,无奈地斜靠到草垛上,抬头看看“雷声大雨点小”的天,叹口气道:“这老天咋这么作怪呢”。
而最怕的是一两声“饿雷”(声音闷闷的雷声)前头刚响,稻床上的稻子还没能完全收归堆,雨点便劈头盖脸落下。夏天的气温高,沾了雨水的稻子只须几个小时就会膨胀发热,再长一点时间就能发芽。而一旦发芽,就意味着这些花费半年心血的劳动成果功亏一篑,落下个减产的遗憾纠结。
这样的场景要多痛心有多痛心。曾有婶娘瘫倒在暴雨中的场基上,手抓着浸在雨水中的稻粒嚎啕大哭,前去拉劝的人也禁不住落下了泪水。
时光漫过,而今乡村的人多数离开田园去城里打工,田野中的收割已是机械化操作。暴雨在夏季仍然未变它不时偷袭的个性,但抢暴这种忙碌嘈杂且揪心的场景却已逐渐褪去并不复存在,这是社会发展的进步,也是乡村城镇化进程中可圈可点的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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