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立地迎彩霞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我参与了“品读上派 寻找红色印记”的活动。先烈孔祥先的红色事迹,在他88岁的二女儿孔令爱的娓娓叙述下,清晰起来。
1906年1月,孔祥先出生在上派镇中派社区马郢村(原中派乡马郢村)一个普通家庭。这是一户有着几亩薄田的种田人家。孔祥先长到可以入学的年龄时,被父亲送到私塾学习。
在私塾学习一段时间后,母亲张氏暗中观察发现,老不沾家的二儿子孔祥先与邻居伙伴马子中交往密切。后来,张氏得知马子中带着一帮人扒了地主家的粮仓,还将粮食分发给贫苦老百姓救急。她猜想自己的二儿子有可能也参与了扒粮仓事件。目不识丁的母亲张氏还从乡邻口中得知,扒地主粮仓属于“闹革命”的范畴。
1931年10月,孔祥先已背着家人悄悄加入了游击队伍,从而参加了革命。在多次的游击战争中,因有勇有谋,孔祥先被上级任命为皖西北游击队排长。
1934年秋收的一天晚上,因想着要帮年迈的父母收割庄稼,孔祥先偷偷回到自己的家。母亲张氏不敢再放二儿子出门了,她用背抵着门,苦苦哀求二儿子不要参加革命了。胸怀大志的孔祥先斩钉截铁地对母亲说:“都怕掉脑袋,革命谁来干?只要革命能成功,我掉脑袋又算得了什么?”看儿子铁了心要参加革命,母亲张氏不再阻拦。
孔祥先怕妻子也会像母亲一样阻拦自己,他干脆避开与妻子、女儿见面的机会。在离开前,他从口袋中摸出两条手绢,交待母亲一定要交给4岁的大女儿孔令芳与2岁的小女儿孔令爱各一条。
1935年7月的一天,一个从严店街卖韭菜回来的邻居给孔家人带来一条悲痛的消息:她在严店街上看到有4个人,每两个人一组,被铁丝穿上两个人的锁骨,捆绑在一起。邻居还明确告知,4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人中,有一个人就是孔祥先。她还从围观人的交谈中获知:孔祥先带领队伍撤离董岗战场,在路过严店汪岗时,路遇敌军埋伏,因寡不敌众,4人一起被抓捕。
在严店的国民党驻地,敌军对孔祥先4人先严刑拷打,再威逼利诱,都没得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就于第二天,将孔祥先4人带到董岗战场附近的一处荒野地带,先挖深坑,再往坑内倒满生石灰。在坑边,敌军还想从游击队员口中捞到一丝有用的消息,却又一次徒劳。穷凶极恶的敌人就把视死如归的孔祥先等人推进石灰坑里,再往坑里倒备好的河水。一瞬间,坑内烟雾弥漫,河水沸腾,4个英勇的革命战士躯体,慢慢化为乌有!
孔祥先被杀害的第二天,他家在董岗的亲戚到坑边一探究竟,见坑内已归于宁静。马郢村,孔祥先出生、成长的村庄,再也不能平静了。他的家人在悲痛中预感会有一场灾难降临。于是,孔祥先的父亲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家躲难。在流离失所的3年多时间里,一家人过着食不果腹、衣不暖体的苦难日子。
跑反躲难结束后,孔祥先的家人凭着亲戚的记忆与指点,前往董岗找寻迫害孔祥先的深坑,希望在深坑处抓取一把黄土,作为念想,再给孔祥先修筑一座坟墓。多次找寻,都无果。孔祥先留给两个年幼女儿的手绢,也在跑反的艰难岁月中丢失。他出生、成长的老宅,在上世纪90年代发大水破圩后被冲毁。
时间跳转到1950年2月10日,经皖北行署批准,安徽省民政厅给孔祥先开具了“烈士证明书”,并交以烈士女儿孔令爱持有与保存。睹证思亲的烈士后人们聚在一起商议后,决定给烈士修筑一座空坟,以能缅怀亲人。
2002年1月,原北张乡人民政府民政部门在对本土烈士进行摸排了解后,以政府的名义制作好孔祥先烈士的墓碑,并为空坟立碑正名。
2021年4月18日,从马郢村孔令爱挂有“光荣之家”牌子的住房出来,我跟随老人家65岁的大儿子马存银,一起前往烈士墓进行观瞻。修筑在一口池塘边上,也即是孔祥先出生、成长的老宅附近的烈士墓,显得较为大气与恢宏。墓的四周,很多野花正竞相开放。
“绒花,啊,一路芬芳满山崖,世上有朵英雄的花,那是青春放光华,花载亲人上高山,顶天立地迎彩霞……”初夏的黄昏,天空有桔红色的晚霞渐起。站在顶天立地般的烈士墓前,电影《小花》的插曲《绒花》又在我的心中高亢响起。郑锦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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