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块地
□程灿萍
我家三楼阳台上，有一块用砖头垒起的巴掌大的地：几根小葱、小蒜趁着春日疯长，没吃完的菜苔早已抽秆开着小黄花，一阵风吹来，摇曳生姿……
作为一个农村的孩子，我对田地的那份感情是难以描述的。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和弟弟看到大人将很多没用完的秧苗扔在田埂上，于是我们把家里稻场边上的一个小水沟，开辟成一块我们的小稻田，将那些秧苗栽了进去。我坐在小椅子上，对着那些秧苗背课文，看着它们越长越高，看着它们从扬花到抽穗，看着稻穗慢慢变黄慢慢弯下腰。那年我们那块小稻田却收获了一小口袋稻谷，晒干之后，母亲去米厂碾成米，记得那天晚上的米饭嚼起来无比香甜……是田地让我从小就明白播种与收获的意义。
如今，每当我徜徉在可以买到一年四季所有蔬菜的超市时，我的心突然变得惶恐，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我怎么忘记了每个季节的瓜果和蔬菜，于是我央求先生在一个傍晚开着车到很远的地方的田里装回几袋泥土，在三楼的阳台上垒起一块巴掌大的地。于是，我边请教母亲边因着季节种上那个代表性的瓜果蔬菜，去年种上两棵南瓜秧，在秋天的时候收了三个南瓜，那天晚上削了皮扒了瓤，给儿子做了一顿他最爱吃的南瓜饭，看着他吃得那么香甜，我似乎又找到了儿时的那种快乐。原来我一直摒弃的从未远离，它根植在我的灵魂里、血液里……
我有一块地，在这里，我相信我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我有一块地，在这里，不论我现在如何，我虽识乾坤大，仍怜草木深；
我有一块地，在这里，不论我是否满目疮痍，我永远倔强地坚持最初不放弃的模样……
（作者单位：肥东县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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