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柘皋河

巢湖晨刊 2022-04-12 08:10 大字

□方培龙

数九寒冬,下午无事,畅游书海,甚是痛快。忽觉眼困人乏颈僵硬,一看手机,时间太匆匆,已是四点半,不知不觉又在桌边坐了三个小时。怎奈人不年轻了,确实感到累,决定出去走走,放松放松。

出了小区大门就是柘皋河,河堤恰好是政府打造的景观漫步道,平时晨练或春夏都过于嘈杂。而今天,冷风飕飕,寒气袭人,漫步道无声地向前向后延伸着,路边是矮小的冬青和高大的枯树,除了友好的寒风跟我打个招呼外,路上连一条狗都看不到。这让我满心欢喜,老天真是恩赐,竟然把这片世界给了一个人,太让人舒心了,太让我愉快了。

我正顺着河堤的漫步道往前走着,忽然停下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柘皋河,这一打量竟然把我惊到了:河面灰白,两岸的房屋和枯树倒映在河里,刚修好的“小木桥”(拱形的石桥)也倒映在水里,连接着水里深色的房屋和枯树的暗影,构成了一幅独具一格的水墨小桥流水。灰白的河面,恰是天然的“宣纸”,两岸的倒影恰是老天的“手绘”,河的延伸恰是“水墨的长轴”。

向河面凝视,视野中,长轴上,陡然出现了两只如拳头大小的水鸟,正悠闲地在水面慢慢地浪着,它们随微波起浮在水中央,恰好是在左边楼房的倒影和右边大树的倒影之间,仿佛不是在水中游弋,而是在楼顶和树梢的空中翱翔。它们的悠游,恰好点染了静影的画面,让沉静增添了灵动,让宁谧增添了生机,让严冬增添了暖意,经它们的点染,画面一下就活了。

鬼斧神工的“长轴”让我觉得在审美意义上,它已超越了宋代大画家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与它相比,《清明上河图》显得尘俗喧嚣。它也超越了元代大画家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与它相比,《富春山居图》显得繁盛富丽。它虽然没有齐白石“虾”的跳脱,没有徐悲鸿“马”的奔腾,但是它却具有中国水墨山水中虚实相谐的天衣无缝。这就是冬日里的柘皋河,也是我心中最美的柘皋河。

柘皋河从中国文化的源头流来。它流经镇区的一段也叫“石梁河”,在柘皋有大禹开凿石梁河的传说:有一年夏天,浮槎山发起山洪,洪水像猛兽一样吞没了良田,古居巢顿时一片汪洋,百姓叫苦不迭,面对洪水束手无策。正当百姓们一筹莫展之际,身负治水重任的大禹,沿长江一路赶到巢湖。百姓们一见到大禹,就诉说水患之害的严重。为了考察洪水的流量,大禹从巢湖裕溪口、经古柘皋,到了上游的浮槎山。沿途,他看见一座名叫“石梁”的小山,挡住了柘皋一带的水路,大禹说,“山高水陡要通沟,沟沟水道入河流”。当地百姓听着大禹的话,理清了治水的思路,搬走了石梁山,挖成了“石梁河”,洪水由此一泻千里,奔向下游,流入巢湖,柘皋河也因此成为巢湖的主要支流之一。

它流经了岁月的沧桑。从大禹治水,流到了西周初期的宗国“橐皋”,从西汉时的橐皋县流到了南宋时的“柘皋”,明时让朱元璋遇难呈祥,清时让李鸿章典当发家,滚滚以下,骨清流澈,灵魂高耀。它流向了美丽富饶的巢湖,流向了祥和安宁的生活。

如果说春天的柘皋河是一位美丽的少女,穿红着绿,明眸皓齿,好不妖娆,夺人眼球;夏天的柘皋河是一位中年妇女,体态丰腴,亲近随和,偶尔颐指气使,让人不安;秋天的柘皋河,是个不修边幅的粗糙汉子,脸上黄晕,衣衫不整,秋风写萧瑟,鸟雀添枯黄;那么冬天,柘皋河退去了喧嚣,消弭了繁杂,只留下筋骨,归于静寂,落于沉思。它具有了米隆“掷铁饼者”的身姿和罗丹“思想者”的深虑,它成了哲学家。

苏轼眼中的长江是波澜壮阔,江山如画;而在我心中,冬日里的柘皋河则是:静影沉璧,波澜不惊;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在人生的旅途上,能够有幸欣赏到这样一幅画面素净,意蕴深厚的“岁月长卷”,也算是不枉此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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