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我很近 □窦有泽
母亲住在合肥已久,一直希望回到农村生活。去年清明,我将母亲接到了身边。父亲离世较早,母亲早已独居惯了,住在我那儿,她感到不自在、吃不来。内弟家有三间房子闲着,离我很近,为了便于照顾,我叫母亲去住。母亲一看,前无遮挡,阳光充足,又有菜园,非常乐意。
菜园不远也不大,但杂草丛生,我们看了都发愁,母亲看了却不以为然。以后的日子,母亲除草、翻地、整墒、播种,乐此不疲。通往菜园的道路下雨天很潮湿,路上铺垫着母亲捡拾来的砖块,每一块都被母亲深深地踩在泥土里。母亲不懈地劳作使她寂寞的生活不再寂寞。
春天,母亲在围墙边种了一眼丝瓜、一眼扁豆,母亲找来了竹竿和细绳,一个电话要我过来搭架。我站在凳子上穿绳捆绑,母亲在地上指挥。夏天,丝瓜、扁豆沿着绳子一个劲往上攀爬、抽蔓。一天傍晚,太阳依旧像火一样炙烤着大地,我在放学的路上远远地看见母亲提着水桶,正踽踽地走向菜园。我赶紧走过去帮母亲浇菜。盛夏的菜园,各种蔬菜蓬蓬密密,置身其间,满眼绿油油,一派嫩生生。
时光只解催人老,岁月匆匆又一年。今年七月的一天,素来身体结实的母亲,突然感到脊背隐隐的疼痛。晚上,我去母亲那儿,只见母亲十分孱弱地坐在椅子上,还不时地自己捶着脊背。我拿起健身棒轻轻地替母亲上下拍打,母亲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此时,万籁俱寂,健身棒发出的“啪啪”节奏声显得格外清响。
几天不见好转,我将母亲带至安医大附属巢湖医院,通过拍片检查,母亲患的是骨质疏松症,需要吃药和休息。后来,母亲又出现了头昏、失眠和胃不适等症状。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模样,我的心中涌起了阵阵酸楚。
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羸弱不堪。母亲再没有体力拾掇菜园了,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从她暗淡的眼神里,我读懂了母亲的失落和忧伤。我只好替母亲打理着菜园,在母亲的指点下,我一个劲地翻土、整地。望着条条块块、平平展展的菜园,母亲非常满意。从此,菜园里有我忙碌的身影。
一天晚上,母亲打来电话,说浑身乏力,我直奔而去。看着母亲蜷曲着身体卧在床上,我当即决定晚上陪护母亲。天气很热,我将空调打开,轻轻地睡在床上,母亲睡那头,我睡这头。细细想来,工作这么多年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陪护母亲,觉得有点愧疚。母亲喜欢聊天,当我们聊到了母亲的从前,聊到了家乡的风趣往事时,母亲的话匣子转瞬打开。母亲越说兴致越高,我忽然觉得母亲的病一下子好了许多。不知不觉,母亲说累了,只听母亲发出轻轻的呼噜声,我的心安静下来。随之我也进入了梦乡,她老人家平日里操劳的影像一帧一帧地在梦中浮现。朦胧中,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覆在身上,我忙睁开眼,原来是母亲将毛毯搭在我身上,怕我着凉。母亲虽然身体虚弱,可还是那样关心着我。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次为母亲梳理头发,母亲的头发那么苍白,那么清晰。抚摩着母亲的白发,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虽然我的动作不很娴熟,但每一下都很用心。母亲静静地坐着,似乎很满意。
母亲身体最孱弱的时候,正是我放暑假的时候,我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母亲。每天早晨,我都变着花样为母亲购物,一日三餐按着母亲的口感做着饭菜。每次看到母亲吃着顺口,吃得有味,我就充满了幸福感。
母亲已年迈,她独自生活很不容易,作为儿女,我们应时时牵挂着她的衣食住行、病痛安危。只要母亲一声呼唤,我便及时赶到,纵然妻子对我有些抱怨,但丝毫不能动摇我。陪伴母亲,我责无旁贷。
母亲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康复很快,母亲的身影又出现在菜园中。今秋时节,我和母亲一起起花生。我将花生一棵棵拔起,母亲则坐在小凳上将花生一颗颗摘下。花生摘完了,夜色已经笼罩过来,是路灯将我们照回了家。
母亲在,我们儿女就能常常团聚,而我离母亲最近,能常常和母亲在一起,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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