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 妈 □汪平

巢湖晨刊 2021-02-21 14:18 大字

昨晚做了一个梦,我回到了家乡的老屋,梦见院子里用大片石铺就的小路已长满了青苔。我从南边的厨房沿着院子里的小路走到北边主屋,在我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见到姨妈,她背对着我躺在床上。我问了一声:是姨妈吗?她应声答道:是的。我又问了一声:吃了没有?她说:吃过了。之后,我又跑到主屋的另一个房间,发现床上躺着一个20岁左右的小伙子。我连忙跑到院子里,问我外甥女儿怎么回事?她说:是她同学援藏回来,暂时没有地方住,在我们家借宿。这才使我在梦中惊醒,我透过窗帘之间缝隙,发现东方鱼肚白,天已蒙蒙亮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时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到姨妈家走亲戚。那里除了有三个比我大的表哥带我玩以外,更主要的是姨妈想方设法给我做好吃的。姨妈也常来我们家串门,每次都捎点吃的东西,从未空过手。记忆中每次午饭后,妈妈习惯做一杯红糖水端给姨妈喝,姨妈边喝边和妈妈拉家常。姨妈回家时,妈妈还要送她一程,途经外婆坟茔时,姨妈都要跪在外婆坟头哭上一阵子。

外公去世早,家里姊妹多,经济条件差,二姨妈从小送给柘皋镇上一户开孵坊的大户人家做童养媳。成年后二姨妈和二姨父喜结良缘,在姊妹当中日子过得相对来说要好一些。二姨妈从小不在外婆身边长大,自然而然和外婆的感情也要疏远一些。听说有一年,姨妈和妈妈一起陪外婆到二姨妈家走亲戚。外婆岁数大了怕冷,穿了二姨妈一件夹袄,临走时二姨妈叫外婆脱下来。姨妈在姊妹五人中排行老大,生性刚烈,哪能受得了那份窝囊气。于是她当着二姨妈的面叫外婆脱下夹袄,拿着夹袄扔到二姨妈的脸上,拉着外婆和妈妈回到了家中。受姨妈影响,直到外婆去世,我们几家和二姨妈家都不怎么往来。

姨妈一生育有三个儿子,都是妈妈帮忙带大的。三个儿子对妈妈感情深厚,平时在村里人面前经常提起的就是姨娘。妈妈在家排行老小,姨妈对妈妈更是疼爱有加。平时家里有什么事情,妈妈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找大姐”,姨妈从不怠慢。弟弟出生后,有一天夜里,妈妈给弟弟喂奶,不小心碰倒了煤油灯点燃了蚊帐,妈妈被烧成了重伤。无奈只能把弟弟送到姨妈家,请姨妈帮忙喂养,直到弟弟八岁才被接回家中。好多年弟弟都喊姨妈叫“妈妈”,一直改不了口。

姨妈家三个儿子成家后,大姨父跟着小儿子过,姨妈跟着大儿子过。大姨父和小儿媳之间关系处理得比较融洽,相安无事。姨妈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和大儿媳之间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磕磕碰碰。每到这时,姨妈就来我们家,在我妈妈面前诉苦,妈妈总是想方设法劝姨妈想开点。后来我外甥女儿出生,妈妈干脆把姨妈接到家里带孩子。考虑到孩子吃奶,家里的伙食改善得要好一些,每餐都有荤菜。姨妈岁数大了,不适宜吃油腻的东西。当时人们对健康知识很是缺乏,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一年下来,姨妈血压迅速升高,引发脑溢血去世了。下葬时,姨妈的大儿媳讲了一些不应该讲的话,妈妈气得泪流满面。至今妈妈气都没有消,哪怕是路过她们家,妈妈也不愿进她们家的门。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姨妈离开我们快三十年了。她一生没有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情,她所做的都是些柴米油盐,满脑子孩子哭了笑了的平凡小事。她一辈子巴娘家,对娘家人的那份真情实感,无时不在给她的晚辈们传递着朴实、善良、感恩的信息,时常在我记忆深处泛起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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