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冬日情
家门口的那条小河,充满了沧桑感,如要追溯它的过往,就连村子里几位最年长的老者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儿时的我总觉得小河很宽,一个猛子都扎不过去;很长,不知道上通哪下连何处,那河水总是永不停息地流着。这条小河承载着我儿时最快乐的时光。
冬季的小河,就像是被人从河底下把水抽走一样,河水枯落,远远看去像一条细长的白练弯弯曲曲,伸向远方。河滩暴露得坦坦荡荡,靠近水边松软的泥土上,不知哪个小孩留下的一串串歪歪斜斜的小脚印清晰可见,空气中似乎还回荡着孩子们玩耍时银铃般的笑声。河堤上一簇簇的狗尾巴草已经枯黄了,嘚嘚瑟瑟的,在寒风中摇摆。
家乡的村庄都傍河而建,用来固堤防水的柳树长在河堤半腰上,黑而浓的柳树根任性地裸露在地面,它似乎在无声地提醒人们夏季的洪水是怎样的波涛汹涌,惊心动魄。
那时,每至假日,我总会邀几个小伙伴来到河滩上,一边赛着打水漂,一边在河滩上搜寻着“奇珍异宝”。到了河滩边,与水就会有亲密接触的机会。少时的我,对水有着一种近乎天然的亲近感,拿起一块瓦片,甩一个水漂,那快乐就像水花四面荡开。运气不错时,隔着小河,看到对岸的好同学。几天不见,有话要说,你一句,我一句,水漂就扔得格外带劲,漂过水面,飞奔对岸,捡起来就扔了回去。太阳挂在天空,隔着河有一群少年,水漂在窄窄的河面滑行,这样的聊天何等的惬意。
也有不爱玩水漂的,便去捕鸟。捕的是翠鸟,记得当年小学课文《翠鸟》上写到:翠鸟为防敌人把洞安在陡峭之处。枯水的冬季,对岸陡峭的河堤上就有这样的洞。三两个顽皮的孩子带着工具出发了,来到目的地,架起人梯,体重最轻的站在上面,接近洞口时,拿出一片丝网将它蒙住,再用一根竹棍穿过网眼插进去,胡乱地搅几下,便抽出来,两手紧按住丝网,静待奇迹发生,果然,翠鸟迅速向外窜来,一头撞进网中,在大家兴奋的呼喊声中,毛孩子手抓翠鸟缓缓下落。当然,这样好的运气并不多,大多数的洞里面都是空的。
抓住翠鸟后立刻要捕鱼,希望课本上的一幕刷新在眼前,可那腿上系着长线的翠鸟只是无精打采地站着,一点捕鱼的欲望都没有。有人说可能是饿了,便捕鱼喂它,可那鸟不解风情,一点也不给面子。一天天过去,依然如故,鸟也好像瘦了,毛孩们的耐心一点点被剥落了,有人提议放了,大伙虽不甘,也只能如此。没有了羁绊的翠鸟,瞬间箭一般飞走了,与先前懒洋洋判若两样。
现在想来,鸟儿如此这般,应是自由的动力。
终于,进入深冬,农闲了。江北水乡家家都支起了草包机,用稻草织草包搞创收。织草包,可坐在高凳上织,也可站着织。站着织,步子时左时右,一手臂尽量伸直,像跳交谊舞。上绳、递草、压板一气呵成,草包便像挂面一样冉冉下垂。户户传来的是一长一短的吱呀声,清晨响到深夜,那是生产的号角,动听的音乐。
大人织,小孩也有任务——搓草绳。领了任务,谁也不愿在家中干活(家里冷,还受监督)。阳光下的河滩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愿意去的地方。就着河边柳树干起个头、打个结,一束稻草把夹在两腿之间。于是,两手之间的草绳变魔术一般,源源不断,越来越长。不比赛,就很悠闲,甚至还能谈天说地。一旦比赛就比较激烈,个个憋足劲,两手不停搓,快速向前移,有时旁边还有拉拉队亲友团,搓草声,呐喊声,助威声,声声入耳,赢得来往船只上的船员也放慢速度鼓掌喝彩,那场景之热烈和壮阔一如农村版的奥运会。比赛结束,回头一看竟有三四百米长,不论胜败都怀着喜悦的心情将绳子团起来,绳穗子一层层加大,直到沉甸甸的,像成熟的仙桃。
河滩上留下的是孩子们快乐的足迹。
稍微长大后才知道,家门口的这条河叫西大河,上连无为凤凰颈大闸,下穿无城,过巢湖玉溪闸,流进长江。1988年小河在南都圩段的两端筑起了坝子,在南都圩中间穿过一条人工河,据说,是因为原先小河弯道太多,水运不安全,并时常闹水患。从此,小河的水不再流淌,夏不涨,冬不落,满满的就是那么多。后来每隔几里就筑一个坝子,农民养起了鱼蟹。
鱼蟹的饲养,给家乡人带来了不少的实惠;坝子的修建,让交通便利了,结束了两岸自古以来天然阻隔的局面。但每当冬日来临,我依然常常念起儿时的那条小河,那裸露的河滩,悠悠的水漂,打仗似的搓绳,曾给儿时的我带来几多欢乐,几多遐想。
鲁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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