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儿子病逝农妇精神失常 83岁婆婆不离不弃感动乡邻 耄耋婆婆照顾“疯”媳妇8年记者 李婷婷 冯敏桂 实习生 杨雅荃 文/图

图为姚奶奶为儿媳梳头。

在罗城仫佬族自治县四把镇甘棠村计斗屯，有一个83岁的老人姚礼凤，当同龄人在尽享天伦之乐时，她却照顾毫无血缘关系的53岁“疯”女人长达8年；都说婆媳水火不相容，可这位老人待儿媳吴美春比亲生女儿还亲；在村民纷纷劝老人饿“疯”儿媳几天时，这位善良的老人忍下儿媳的“仇恨”，甚至驱打，执意为儿媳煮饭喂饭洗衣服，为儿媳的离家出走忧心，以至生病。

“不忍心让儿媳挨饿”

姚奶奶有6个子女。在她的眼中，一直让她最牵挂的是大儿子一家。

8年前，姚奶奶的大儿子离世，儿媳经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为赚钱养家，年仅21岁的大孙子卢启永跟随3个姑姑去广东打工。丧偶两年的姚奶奶看着“疯”儿媳和生病的小孙子，怜惜之心代替了悲伤，开始照顾起儿媳和小孙子的日常生活。没想到，不到半年，小孙子因缺钱医治，不幸去世。

2月18日，在吴美春的家，记者见到了身材不高、精神矍铄的姚奶奶。她刚被女儿罗凤花找回家。原来，姚奶奶担心没有柴火烧，跑到山脚下捡柴火了。罗凤花说，不下雨时，母亲经常出去捡柴火。

吴美春的家是一栋二层砖楼房，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在一间约10平方米的小房间里，吴美春躺在一张铺着凉席的铁锈床上，盖着略显脏的薄被。房间里没有门和窗玻璃。罗凤花说，家里不敢放任何家具，煮饭的炊具放在自己家。嫂子发起病来，曾打坏两张床，门和玻璃也成为她的泄愤对象。她还把卢启永每年新买的被子扔掉或藏起，姚奶奶每次都跑出去捡回家。

每天早上7时，姚奶奶煮好两个人的饭菜，舀一碗饭端给儿媳吃，有时儿媳不愿吃，姚奶奶只好像逗小孩一样喂她吃饭。儿媳吃完后，姚奶奶才将锅里的菜重新热一遍再吃。晚上，姚奶奶一般会买两三块钱猪肉。一日三餐，餐餐如此。每隔几天，姚奶奶倒好干净水，让儿媳洗澡。儿媳脱下的衣服，被姚奶奶拿去洗干净。有时，吴美春小便失禁，尿在裤子上；她的眼睛因看不清路，裤子上沾到被踩到的牛屎。姚奶奶不嫌恶臭，把衣服都清洗干净。

为方便照顾儿媳，姚奶奶住在儿媳旁边的房间里。白天，儿媳就曲蜷在被窝里睡觉；晚上，儿媳时常大喊大叫，姚奶奶只好起床安慰儿媳，问她是不是肚子饿了，哪里不舒服等。但儿媳经常乘姚奶奶不注意，偷偷打开门栓或用东西撬门，溜出门外。前年有一天，儿媳离家出走。罗凤花和邻居到处寻找，直到第6天，才在离村子10多里远的山脚下，找到奄奄一息的儿媳。待在家中的姚奶奶因焦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以泪洗面，脸色发黄，不得不去医院打了一个礼拜的吊针。今年2月17日早上7时，吴美春没穿衣服跑出村外，被砍甘蔗的村民看见，连忙打电话通知罗凤花。姚奶奶和女儿赶紧拿衣服出去找人。

“有时很多村民看不下去，对我妈说让吴美春饿几天。但我妈不忍心那样做。”罗凤花看着年迈的母亲心疼地说。

“这辈子欠奶奶太多了”

姚奶奶的大儿子未去世前，患有轻微“疯病”的儿媳多次用木棍打姚奶奶，都被大儿子强行拖走。在大儿子和小孙子相继离世后，“疯病”严重的儿媳经常对姚奶奶“怀恨在心”，口里总是絮絮叨叨：“你把我的老公儿子藏到哪里去了。”

发病时，吴美春有时十分不讲理。很多次，姚奶奶拿碗给吴美春吃饭，吴美春会突然生气把碗打烂，甚至用木棍驱打姚奶奶。吴美春还不让姚奶奶帮洗澡，有几次，姚奶奶想帮她洗，竟遭她打。

受了委屈的姚奶奶把一肚子牢骚向女儿抱怨：“我煮给她吃，这么辛苦，还不得好报。”罗凤花安慰姚奶奶：“她是个精神病人，打你，你就走，不要和她对着来。你受伤，我们也难护理你。”

罗凤花说，她家与吴美春家仅有一墙之隔。自己经常为她们提供米和蔬菜，有好吃的东西，如鸡蛋就拿给她们。妈妈头痛腰痛，吴美春感冒发烧时，自己帮她们买药，陪着去医院打吊针。吴美春可以领不到200元的低保金，都是自己帮她领回的。弟妹们虽在广东打工，但都很关心妈妈和嫂子，不定期会寄钱回来。

电话中，卢启永告诉记者，自己最想对奶奶说“这辈子欠奶奶的太多了，妈妈本来应该由我来照顾。”但这句话他一直没有当面跟奶奶说。

姚奶奶说，卢启永很孝顺，儿媳晚上发病大喊大叫，他会在一边哄她。去年过年，卢启永回家帮她买了新衣服新鞋，还买了猪肉煮给她吃。“看见儿子回来，嫂子看起来很开心，精神也好些。”罗凤花说，“卢启永能留在家里照顾母亲最好，可是待在家赚不了什么钱。这两层水泥楼，就是他用这几年打工的积蓄，再加上向亲戚借的钱建起来的。”

想到以后，姚奶奶说，她希望能送儿媳去养老院或护理院，国家有补贴的那种，这样肩上的担子会减轻些。

报料人：梁富德

电 话：15177xxxx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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