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千华早年在苏州有一位女友尤爱青团子只要去超市必然
□朱千华
早年,在苏州有一位女友,尤爱青团子,只要去超市必然买回一盒,青绿的圆子包在一层透明的薄膜里,有一种柔润的质感,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拈一个轻轻剥开,一缕清淡的香气就漂浮在她周围,她捏在指端小口小口地咬,江南女子,肌肤胜雪,眉目若画,配着这么精致的小点,简直就是一幅安闲静好的仕女图。她也常常递一个给我,尝一口真是妙不可言,微凉、滑爽、清甜、软糯,更绝的是那一丝缠绵不绝的来自植物体内的香,我感觉要醉在江南深处时,她却柳眉微蹙,摇摇头,不够好,草汁也不纯,比我们老家的差远了。
后来一个春天,她真的带来了她家乡的青团子,来扬州看我。一打开饭盒,一抹草色就扑面而来,绿莹莹油亮亮的圆子,仿佛一颗颗打磨得滚圆的青玉,被青郁浓烈的青草汁水酽酽的香味浸透,糯米的粘韧滑软,豆沙的细腻香甜,似乎都增了几分,不禁感叹只有江南的柔山软水沃野丛林才能孕育出如此绝妙的吃食来。
我那位江南女友的家乡苏州真是个考究精细的城市,一年四季各个时令都有各种名堂的糕团:一月元宵,二月二撑腰糕,三月青团子,四月十四神仙糕,五月炒肉馅团子,六月二十四谢灶团,七月豇豆糕,八月糍团,九月初九重阳糕,十月萝卜团,十一月冬至团,十二月桂花猪油糖年糕。按着这口诀,一一吃过来,一年也就到头了,如此周而复始。
吃青团子的时令正是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无数草木生出了新鲜的绿,慧性的江南人觉得一定要掬大捧的绿入口,才不辜负这无边春色。用来取浸染青团子绿汁的有多种,青菜、清明茶、艾叶都可以,且风味各异,在苏州最常用的是一种被称作雀麦草(浆麦草)的野草。不过无论用什么工艺都类似,先将绿叶挤压出汁水,再反复用石灰水沉淀去杂质去掉苦涩味,配上糯米、早籼米磨成的米粉拌匀,揉和米粉坯就变成碧绿色,然后开始制作团子。团子的馅心是用细腻的糖豆沙制成,也有用枣泥、玫瑰等等其它馅料的,在包馅时,另放入一小块糖猪油。制好后,再用芦叶垫底入笼蒸熟,出笼时另用熟菜油均匀地用毛刷刷在团子的表面——— 这就成了。
苏州人什么时候开始吃青团子,已经渺不可考。明郎瑛《七修类稿》中曾记载:“古人寒食,采桐杨叶,染饭青色以祭,资阳气也。今变而为青白团子,乃此义也。”另外还有个传说跟大禹有关。当年大禹治水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他用疏导之法,使三江通流入海,太湖水位下降,水患得以平息,为种植冬小麦创造了条件,深得苏州人的爱戴。相传苏州有位年轻的后生,见清明节人们祭大禹都做精美的供品,认为这样不配大禹生前节约的品格,大禹在九泉之下一定不安心。清明节时正是冬小麦返青的时候,他与大家商量用麦叶汁水和糯米粉做成了青团子,将青团子供在大禹治水墓碑前,以示不忘大禹治水之恩。久而久之,相沿成习俗。这个传说与郎瑛的记载倒也并无特别的矛盾之处,只是使用的植物不同。
后来才知道青团子并不是苏州独有,江南地区春天都有食青团子的习俗,清明时节吃青团子的习俗却一代代流传下来,并且成为江南人家情感与生活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每年清明前后,江南城镇的糕团店的青团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市民街坊争相购买。而在江南乡下,总有些不辞劳苦的妇人,心意虔诚地做青汁,包团子,让一家老小品尝春天赐予的生机和新鲜。而那些漂泊在外的游子,只能用诉说和笔墨表达对故乡、对青团子的无尽相思。
不见那位好友已经多年,却总能清晰地忆起她对青团子迷恋的样子和语气。多年以来我也不自觉成了一个青团子的痴迷者,每到超市总拎回几只青团子,在青团子的绵软香甜和青翠的气息中怀想江南,烟雨碧波,绿野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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