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的小提琴王国——访“天下第一石头琴”制作者谷扬丰
1999年,在昆明世博会上,谷扬丰为时任联合国秘书长加利夫妇表演拉石头小提琴。(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朱媛媛
有一个人,他用一种奇特的石头做成了小提琴、二胡和钢琴,并代表中国参加1999年世博会,世界著名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得曼在弹完石头钢琴后赞不绝口。有一个人,十几年来,他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只为寻找那把琴。目前他收藏的世界著名小提琴超过百把,最老的琴已有445岁,最年轻的也有87岁,蔚为壮观的收藏规模,记录了他与这种乐器的不解之缘。
有一个人,他遍访名师,潜心研究小提琴的制作、调试、维修等,让一把把落满尘埃的小提琴焕发出新的生命。相比于收藏,他更懂得慷慨解囊。经过他的甄选,写张借条,就可以借走古琴使用,且不取分文。
这个人就是谷扬丰,地地道道的咱汉中人,制琴家、收藏家、书法家。国学大师文怀沙赠给他三句金言:“峻岭清幽谓之谷,英华发外谓之扬,和顺居中谓之丰。”近日,记者对他进行了采访,走进他的“传奇”人生。
山里的石头会唱歌——“天下第一石头琴”的由来
1947年,谷扬丰出生于南郑县汉山南麓的一个小村庄。受父母的熏陶,他自幼酷爱艺术,写得一手好字,艺术的触类旁通使得他在把玩乐器时,也往往无师自通。8岁时,他就站在舞台上拉二胡,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自己摸索着用竹子、木头做了第一把二胡。后来父亲给他买了把小提琴,初中毕业时,他吹拉弹唱、书法、摄影、说书样样在行。
初中毕业后,他回生产队务农,因为喜欢琢磨,善学多艺,结婚后,他常常挎着相机在全国闯荡,为集体搞副业挣工分。
改革开放后,他带着从南方赚来的钱和生意经,在家乡办起了“南海化工厂”。工作需要,他常常去矿山,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山沟里发现了有些纤维状的黑色石块,光滑细腻,便带回实验室,从分子结构到性能特点进行全方位研究。“它太神奇了,跟布一样,纵横交织。在洞里面是软的,能掰弯,运出来见风就硬,可以随机切割。”谷扬丰的兴奋之情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一天,正在埋头拉琴的他突发奇想:用这种天然纤维玉石制作乐器是否可行呢?
当谈起第一件作品石制二胡的诞生时,谷扬丰至今仍难掩兴奋之情,话匣子一下便打开了,“就比如最基本的选石,一定要选择那些形状大小合适,韧性比较好的石块才可以制作。”他从选石谈到雕琢、再从打磨转到调音、校音……经过三年的不断研究,石头二胡、石头小提琴、石头钢琴、石头音响,一件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接连诞生,它们穿越时空,透过他的描述,一点点浮现在记者眼前。
1999年,他和他的石头钢琴、小提琴、二胡和一组音响设备受邀参加昆明世博会。世博总局负责人看到这几件稀世物品后,当即表示,要将其陈列在中国馆零号大厅首席上,代表国家进行展出。
展出期间,石头乐器接待了68个国家的元首、总统、外长、驻华大使及艺术家。联合国前秘书长加利及夫人观赏石制钢琴、小提琴和二胡后,签名题词。美国前总统布什更是欣然弹奏了玉石钢琴。“世界钢琴王子”理查得·克莱得曼在弹奏玉石钢琴时,高兴得一只手弹,一只手舞,并说:“我弹了世界上最好的一台立式石头钢琴”。
事后,前国务院副总理李岚清为谷扬丰颁发了“天下第一石头琴”特别大奖。
1996年,谷扬丰应邀参加第30届国际地质大会。在173个国家和地区的6000多位地质界专家学者面前,他介绍了自己对纤维玉石的研究利用成果,与会的地质专家们惊叹不已,称他“填补了一项矿产资源的应用空白”并为他颁发了证书。
好琴总有爱的归宿——他与他的小提琴王国
自从在全球瞩目的昆明“世博会”亮相后,“天下第一石头琴”伴随着一曲曲神奇而美妙的天籁之音,蜚声海内外。盛中国、吕思清等著名小提琴家已成为他的常客。此后,他开始专心干起一件事,寻琴、修琴。他遍访名师,潜心研究小提琴的制作、调试、维修等。他用数十年时间,走遍全球有音乐响起、有古董小提琴印记的角落,倾力收集珍贵的古董小提琴。目前,谷扬丰收藏的世界著名小提琴超过百余把,最老的琴已有445岁,最年轻的也有87岁,其中尼古拉·阿玛蒂、卡斯帕罗·达萨洛等名家力作。这些琴大多来自欧洲,经历过战乱,辗转于名家,跨越千山万水,最后,安静地陈列在他北京的住所里。但它们也并不是仅仅安静地躺在而是直到今天,都能时常被顶级音乐家忘情演奏。著名小提琴演奏家方智谋老先生说:“我和他因琴交往,时常去他那里拉琴,我可以三小时不动,只为感受琴声的美好。”
在恒湿恒温的储存柜里,每一把都是精致非凡的稀世珍琴,都有一段贯穿世界史的动人故事,而得到它们的每个故事也都充满神奇色彩。
1999年,在世博会展出期间,他对方说自己有一把老琴,老到已经“没牙”了。谷扬丰听后很心动,但他始终没有机会一睹这把老琴的风采。直到2008年,他再次想到这把琴,便决定亲自去临沧看看。
几经辗转终于见到了这把接近支离破碎,已经不能发声了的琴。多年间丁良能找了很多人都没办法将它修复。看到谷扬丰这么有诚意地来云南看琴,便毫不吝啬地将琴送给了他。
他将这把琴带回北京后仔细研究,发现这是一把德国人复制意大利斯特拉底瓦里的纯手工小提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此后,只要谷扬丰有时间,就会拿出这把琴来仔细修复。历经八年的修理调试,这把老琴又焕发出了新的生命,不但样貌得以修复,而且可以继续用来演奏了。
当丁良能接到谷扬丰的电话时,喜出望外,没想到一把近乎报废的琴还能在他的手中起死回生,能重新演奏出美妙旋律。去年4月,丁良能夫妻俩第一次来到北京,又见到了这把老琴。谷扬丰亲手把琴又交给了丁良能,两人都感慨万千。
“还有一次,在一个海岛上,古董商有把老琴,我想看看,人家不让。后来我托人问了一下价格,人家说要100万,别人劝我放弃,我不甘心。后来,我经常去借机会跟古董商聊天。聊有关琴的修复,保养方面的话题。他同意让我看一下琴,我提出该怎么修复,并且说的特别细致。我的真诚感动了古董商人,他这才说,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要他给这把琴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一定找一个爱琴、懂琴的人。他觉得我很适合,当时就决定把琴送给了我。”这些只是谷扬丰收藏中的点滴故事。
“琴就像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的背影,上面是肩,中间是腰,下面是臀,还有两个孔,就像是双肾,心脏是桥码,有黄金分割点。哪怕一毫米的偏差都会影响发音,定音柱就是灵魂,加上四根弦后让拉琴人的喜怒哀乐都通过这一弦一柱传递给听者。”谷扬丰捧着一把古琴娓娓道来。他动人的叙述,让人感受到了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对琴的执念与深情。
琴中有情——只为值得拥有的人
相比于珍藏,谷扬丰更懂得慷慨解囊,他将昂贵的古董琴无偿提供给演奏家尤其是青年学生演奏。经过他的甄选,被选中者只需要写张借条,每年提供一份用琴报告,告知借琴的用途即可。当记者问起他会不会担心这些琴被损坏时,谷扬丰笑着说:“不会,因为他们都是爱琴之人。”
之前,一名学生参加比赛需要一把好琴,正好听说同学从谷扬丰手里借了把意大利世界名琴。半信半疑,跟同学要来联系方式,前往他家,谷老师听了他的演奏后,立即决定将一把极其昂贵和罕见的1741年制作的琴借给那名学生参赛。“当时那孩子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手中拿着意大利国宝级的名贵古琴。”谷扬丰笑着说道。
像这样的琴缘故事,有很多。至今,他已送出了好几把古董琴,借出很多次古董琴,却没有卖过一把琴,从未想过拿藏品换取利益。“小提琴文化在国内尚属起步阶段,仍是小众文化,我们要推动这种高雅文化的传播。把心爱之物奉献社会,与众分享,才能得到更大幸福。”他如是说道。
目前,受谷扬丰古琴赞助的学生已经遍布世界各地,而且都成绩斐然。他虽非教师,却也已经“桃李满天下”了。作为一位收藏家,谷扬丰无疑是很成功的,他的成功不仅在于藏品有多丰富、多珍贵,而是在于他让这些“宝贝们”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
最后,问起这些琴的归处,谷扬丰一脸凝重地说:“我想在北京设立一个小提琴博物馆,千山万水,是我把它们带回来的,我要给它们一个归宿。”
泼墨种兰间调节身心
生活中的谷扬丰随性、洒脱。除了钟爱小提琴,他还经常研习书法。他的字画在国内外都享有很高的赞誉。其书法作品曾被美国前总统布什、德国前总理施奈德、英国查尔斯王子等收藏。多年来收集小提琴大多也正是靠自己擅长的书画与人互通友好的。1995年,他根据徐悲鸿先生收藏的吴道子先生的手迹《八十七神仙卷》为蓝本,历经三年在纤维玉石上放大、雕刻的15米长的巨幅石刻,得到文化界名人的高度评价。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在北京召开前夕,他将他的玉石制品《八十七神仙卷》捐赠大会。2000年秋,在日本出云市国际文化交流展出一周,引起很大震动,他被聘为制作国礼的工艺大师。他后来还推出《朝元仙仗图》、《千手千眼观音》,它们均成为赠送国际友人的特别国礼。
他养兰赏兰雅兴也很浓厚。早年,他发现家乡小南海山坡上兰花甚多,便从山坡上选挖种苗陆续栽入庭院观察培育,1993年,他发现其中三株异常特别,花中心宛若一尊笑容可掬的弥勒佛像,盘坐于红色基座的莲台之上,神态惟妙惟肖,成功培养出兰花新品种“中国佛兰—南海观音”,经专家鉴定,被中国兰花品种登记注册委员会以兰科第44编号登记注册,这是目前中国唯一正式命名的佛兰。
在其中任何一个领域,他都有不一般的成就。可他却谦虚地说,这些都只是我的一个爱好,沉浸其中,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安宁,心安则体健,这也是我独特的养生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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