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

临沂日报 2018-01-26 13:07 大字

那日,我奋不顾身地走近西子湖畔,走进梦寐以求的花折伞下,伴着满城的风雨,漫步在刺骨的江水里,逆流而上,来到你的身边。任那散落烟雨中的蜚语故事流传,我独相信自己内心的启示,恰似那将晴未晴的江南烟雨里透出的一线光明。

世人多喜欢春风拂面,明媚坦途,我独对这弥漫着浓雾气息的江南烟雨情有独钟,她散发出来的这份魅力让我领略着江南独有的富贵气息。坚韧独立却又风吹欲倒,胸怀激荡还要抚平江涛,纵有万般珍爱,只能呵护在心间,细细把玩,更加痴迷留恋于山水书画里,竟忘记了人世间为何走这一遭。

从而立走向不惑,是人生最好的年华,恰是这最好的年华里我在这满城的烟雨里遇见了你。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手牵着手坐在阳朔街头,我却说不如这一蓑烟雨任平生。不信你看那印象刘三姐,你看那千年胡杨林;不信你到那西湖塘边走一走,到簋街转一转;不信你驱车到洱海岸边、黄果树下和那座烟雨的小城里,会让你忽然记起什么吗?会让你嘴角挂着微笑,眼里却噙满泪水。

终于知道什么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了,以前以为这是描写女孩家的,现在才明白这是柳永的自画像,一个胸有百万雄兵的七尺男儿是不会拥有这般情怀的,恰是奉旨填词的柳三变虽这般没有出息,却成就了一代词话,在婉约的歌声里把漂泊异乡的落魄和怀念意中人的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任凭无尽的思念在最好的烟雨里弥漫,如晨间曲径通幽的苏州园林里你翩翩走来,散发着熟悉的气息而又遥不可及。

月儿该上柳梢头了吧?这场起自初秋的山雨已经淅淅索索地飘了近百日,秋雨越浓相思越重,隐隐约约听到窗外万条银丝拂过梧桐老树,点点寒芒透过竹窗打湿衣角,静夜抚心动,处处哀鸣点凄凉。应着眼前这幅暮霭沉沉的千里烟波,一首《雨霖铃》横空出世,景庄先生填罢这首词,还没有想好与谁来和,独自对着镜子,蓦然发现自己瘦了一圈,脸黑了一层,眼角爬满了皱纹,更落寞的是鬓角忽如万树梨花般绽放。暖一壶老酒,柳永独自凭窗倚栏,日暮酒醒人已远,漫天风雨下西楼,这夜终强于那夜,梦去有一个时辰吧,可是下一个月亮升起时又该哪般度过?已觉秋窗秋不尽,哪堪风雨助凄凉,错过一次,难道就该被折磨一世?这一去是终生相别吗?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以后天气放晴,风景如画,也如同虚设一般。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柳永兀自念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宁可不相遇,便会不相知,若是不相知,便会不相爱,若是不相爱,便不会受这相思苦。若能换得初见时,你还会孤灯苦读,梦题皇榜吗?你能再不守着奉旨填词的虚荣,不再忍受相思的煎熬?你愿放了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回了田园,在蟠龙山上无欲无求,做个赤脚医生或者老农求了终老吗?这东西对别人或许就是个说辞,是茶余饭后的回味。但是恰恰对老七是个负担,当你想摆脱的时候如影相随,也或许是个甜蜜的负担;在以后的某个夜晚或者共同走过的某个地方,忽而划过心间,有一丝略带酸楚的甜蜜;更或者只有夜夜吞噬自己,心里滴着泪而脸上堆满笑容。当烟花巷里的佳人们共同葬下柳永的那一刻,或许柳永还没有最后走出自己的心结,也间或他早已彻底解开,否则为何一生名满天下却偏要散尽家财,等着花儿齐把他来葬?不知道柳永魂牵梦萦的究为何人?但魂归寂静时,你的确缺席了柳永的后半生,你在那传唱最精彩的一百首宋词中渐渐模糊,浮在云间或者沉入水底,庙堂之上只有输与赢,而烟花巷柳里谈的却是对与错。

别了一段往事,才能迎接精彩的未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可以穿越时空,那就是爱和恨。其实做到无爱无恨又谈何容易。虚怀若谷,心如止水?思念、孤单、悲凉、落寞,每一种情绪都会在某个时候吞噬你的存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不一定是最正确的,那就珍惜这个年华;美好的梦不一定是长久的,那就在醒来的时候细细回味;虚幻的东西最需要真实,那就给自己真实的力量。生死往往就在一转念,推开向北的窗子或许死亡就会向你走来。让阳光洒向心间,爱就有了一线生机。有了精神的心,你会自信笃定地站在舞台中央, 那种从容是从对自己的真实中走出来的,正是因为有了这种真实,才会永远不放弃对生命的思索。

这使我忽然想起十年前我记述的梦里杭州,那时候我寻着诗人的印迹,追随内心走出江北小城逐梦江南。今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让我的生命更加完整,你给了我无限的快乐,也给了我无尽的痛苦,却让我变得更加有灵性。时间就像一个筛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把痛苦的东西漏掉,给人们留下美好的回忆,慢慢地我明白了人为什么不快乐,因为大家总是期待着一种结果,看一本书期待它让人变得深刻,游几次泳期待着他能一斤斤瘦下来,发一条短信期待它被回复,对人好期待它有回应,付出一份感情期待它能走进……这些预设的期待如果实现了,便长舒一口气,如果没有实现呢?自怨自艾,满世界为敌。可是小时候也是同一个我,用一个下午看蚂蚁搬家。因为小时候不期待结果,所以小时候的哭笑都不打折。静坐听雨,雪中听琴,或者我们都该保持内心的那一线光明,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借此走出黑暗。

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自己心底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行文至此,忽然记起100多年前,德国那个叫康德的老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东西最让我感动——— 我们头上的灿烂星空和我们心中的道德法则。我会在敬畏命运、慢慢静心、逐渐皈依平淡的未来,始终让自己脚步不停,虽然步履蹒跚但依着心中的道德法则漫步;我会在烟雨初歇、浓雾散尽、华灯初上的夜晚仰望星空,让自己行进的方向始终通往光明。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后,我更喜欢这烟雨过后的晴空,我会忠于内心,活得真实,让太阳从心底升起。

李文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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