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原来 相爱一辈子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那是要用一生来践行的诺言 银项链与爱一起变黑了

桂林晚报 2013-04-07 22:51 大字

讲述:野田

撰稿:情感工作室翠微

两天前,我从岚岚家中走出来,桂林正下着雨,我任由雨水打湿了衣服,我在风雨中走着走着,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以为彼此都淡忘了的一句空白的承诺,她却牢牢记得。我以为是她选择放弃,现在才知道,原来相爱一辈子的承诺,是我没有做到。

学生恋人在都市相偎依

我和岚岚都是桂林兴安县偏远山村里的孩子,不过之前我们也并不认识,那年我们一起考上了广州同一所大学,在一次新生舞会上,我们才知道彼此竟是老乡,亲切感油然而生。刚来到繁华的广州,我们满眼都是新奇,看到摩天大楼会啧啧称奇,听别的同学与外国人流利地说英语,我们会有点自卑。有时候我们被同学开玩笑说土气的时候,我们会相互安慰,离开了小山村的我们,在陌生的繁华都市里相互依偎。

和所有小恋人一样,我们一起打饭,一起逛公园,我们没什么钱,但是我们依然快乐满足。大多时候,岚岚和我只是泡在图书馆里,写写小纸条。人虽然贫穷,爱情世界里的光芒是一样的,我和岚岚,就那样轰轰烈烈地爱了。因为都穷,和别的恋人比起来,我们之间很少互相送礼物,有一次岚岚看上了一对手套,十块钱,我摸了摸兜只有八块钱,岚岚拉起我就离开了商店。后来,岚岚买毛线织了两对,一对大红一对米黄,我们一人一副。岚岚说,才用了一块五钱的毛线,超值吧?我鼻子一酸,把岚岚搂在怀里,发誓要对岚岚好一辈子。

大三时,我们开始出去打工,因为做了好几个家教,我有了一些钱。岚岚生日那天,我用自己攒了两个月的薪水给岚岚买了一条漂亮的银项链。我记得,有一次逛商店时,岚岚盯了那条项链好久,试了又试,当时我就想,等我有了钱一定要买给岚岚。作为生日礼物,当我拿出项链戴在岚岚的颈上时,岚岚变得更漂亮了,整张脸都熠熠生辉,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还说这条项链她一定要永远戴在脖子上。

夜晚的时候,岚岚说谢谢我送给她那么美好的礼物,她也有一件礼物送给我,原来岚岚要送给我的是她纯洁的身体。那天,在一个简陋的小旅馆里,岚岚和我,那样的缠绵那样的动情。我说,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我们一辈子都不分离好不好?岚岚在我怀里泪流满面地拼命点头。

意外来临我们各奔东西

不过我们没想到的是,意外来临了。两个月后,岚岚出现了恶心呕吐,去医院一检查,她怀孕了。对于我们这样的学生来说,怀孕是件很可怕的事,岚岚反复问我怎么办。

经过几天痛苦的思考,我最后让岚岚去把孩子做掉。我说,我们还是学生,出了这样的事情学校会开除我们的,我们好不容易读了大学,而且明年就要毕业了,不应该冒这个险。但是一直找我要主意的岚岚这时候却有了主见,她执拗地说,她要留住这个孩子,因为这是我和她的孩子,因为她爱我,所以不能亲手毁掉我们的孩子。

一个月后,岚岚办了因病休学手续,然后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回了家乡。我几乎每天写信问岚岚的情况。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岚岚没有再回来上学,而我毕业后留在了广州工作。本来我可以选择回桂林的,因为岚岚在桂林等待我。岚岚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一个小公司打工,挣的钱刚够吃饭,她一直在等我回桂林工作,然后我们结婚,一家三口一起过幸福生活。

但实际的情况是,大学毕业工作后我只回家看过岚岚一次,发现岚岚变得那么黯淡无光,凌乱的头发,黄瘦的脸,穿着也不修边幅,上面还有奶渍,孩子不停地哭,让人心烦。在广州工作了一段时间,我也开始西装革履了,看着岚岚那邋遢土气的样子,我竟然一阵阵地害怕,当时我就问自己:这真的还是我喜欢的岚岚吗?我真的要和这样的岚岚组成家庭过一辈子吗?岚岚不知道我的变心,还是那样依赖我,问我在广州过得怎么样。我说,混得不好,你再等等,等我赚了钱再回来。我是撒了谎的,那时我已是公司的部门主管了,月薪可以拿八千多元,而岚岚一个月薪水只有一千块。分别时岚岚还拿了两千块塞在我手里,说,你在外面开支大,拿着。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知道自己已经辜负了这个女人。上了火车,我打开那纸包,是很散乱零碎的两千块钱,大概是岚岚一点一点积攒存下来的吧。

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岚岚,我决定用钱来还这笔情债。不久,我从广州给岚岚寄去两万块钱,写了一封信,我只说,我太忙了,可能现在结不了婚,让她自己决定,那时,我还不好意思直接说分手。我没想到的是岚岚既没有找我哭闹,也没有问为什么,不久她就把两万块钱寄回给了我。在电话里,岚岚说她真对不起我,没有等我,说她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她说,本来我们说好是一辈子的,可我先结婚了,对不起你啊。挂了电话,我哭了,我知道岚岚这么仓促结婚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让她自己死心。岚岚把自由还给了我,也把爱情还给了我。我没有勇气回家乡看岚岚一眼。我想,就此各奔前程吧,也许岚岚现在的老公会比我更适合岚岚呢。而且那时,我身边有美丽时尚的女孩对我很有好感,因为岚岚的离去,我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爱情了,何况,这女孩子家在广州,有权有势,对我的事业是极有帮助的。

不久,我和广州女孩结婚,一起远渡重洋出国留学,后来我们还在美国开了自己的公司。我有了很多的钱,有了别墅和私家游艇,我和岚岚当年梦想的一切都有了,可是为了孩子,岚岚却没有能和我共享这一切了。

岁月流转我将负罪前行

时间转眼过去了多年,后来我回国在桂林也投资办了一个公司,听说岚岚的日子过得很一般,我想就近帮助一下岚岚和我们的儿子。岚岚现在是县城一所小学的老师,快四十岁了,有了半白的头发,人有些微胖,浮肿的眼睛因为过度劳累显得极其无神。见面的一刹那,我们都感慨万千,我没想到岚岚变得这么厉害,完全没有了年轻时的样子,而我由于生活优越,依然身材挺拔,显得比岚岚年轻很多。

在岚岚简陋的家中,我见到了我们的儿子,一个已经十七岁的小伙子,和我很像,岚岚说他的学习非常好,已经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我想说谢谢岚岚,却觉得底气不足,我想说对不起,却觉得自己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在岚岚家待了好久,我才敢问一句: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岚岚笑了笑,嘴角的皱纹动了一下,平静地说:我一直都没有结婚。

刹那间,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眼泪喷涌而出,原来岚岚骗了我,这么多年她就这样一个人苦苦拉扯着孩子,根本没有人在照顾她,难怪她现在这样的苍老憔悴。我哽咽着骂她:你是傻子啊,你傻死了啊你。岚岚眼睛中是泪光,身体有些发抖,她忍着泪,什么也没说。

我捂住脸,给岚岚缓缓地跪下了,这一跪,是我心甘情愿的,在爱情上,我不如这个女人,我不懂什么叫一诺千金。而此时我不能离婚,我的娇妻爱女,我的事业家庭,我所有的一切,再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可我知道,岚岚和我们的孩子比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珍贵,当年是我错失了这颗珍宝。我看到了岚岚脖子上的项链,那竟然是十八年前我送给她的那条,当年光芒耀眼的项链已经全黑了,银子褪了色,黑黑地戴在岚岚的脖颈间,如同我们已经布满风尘的爱情。

我知道钱不能弥补一切,我也知道岚岚不看重我的钱,但是我还是想为岚岚做点什么,于是问岚岚有什么要求。岚岚笑了,如果你真想帮助我,那就多帮帮像我们以前一样,像我儿子一样的穷学生们,有机会的时候给他们资助点。我立刻答应了下来,我知道这是我用钱能做到的唯一的事情。岚岚眼里是千帆过尽的宁静,走的时候,岚岚对我说,你不必负疚,那是我一个人的爱与忠贞,与你无关。我几乎是仓惶地夺门而去,觉得自己渺小而肮脏。

原来,相爱一辈子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那是要用一生来践行的诺言,说出来,就应该做得到。可惜,我背弃了我们年少时珍贵的诺言,我知道,我这辈子都将负罪前行。我对不起岚岚,对不起我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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