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平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每天下饭的菜离不开辣椒地里
□蔡昭平
小时候,在我的记忆里,每天下饭的菜离不开辣椒。地里有辣椒,母亲每天早晨都去摘一两斤算做一天的菜。立秋后,母亲会把墙角十来个坛子全部腌满,一直吃到来年地里种出新辣椒。
母亲做辣椒的方法千篇一律:先在锅里放点油,然后将辣椒倒入锅里,放盐爆一下,再放入水,水烧开后,马上用锅铲在锅里将辣椒擂烂,放上一把葱,就是“海椒水”了。尽管每天都是“海椒水”,但我百吃不厌,没有辣椒我就吃不下饭。但对于那些米辣椒、朝天辣我也怕的,因为它们太辣,只喜欢吃那些长得弯弯的、圆圆的、一身坑洼不平的辣性适中的辣椒。
要说最好吃的辣椒,那就是开始和结束。一年吃烦了腌辣椒,再吃刚摘下来的辣椒,那可真是鲜、嫩、香。可要说到结束的辣椒,要过立冬后。此时的辣椒,叶子发黄,开始落叶,辣椒苗上挂着稍稍泛白的青辣椒,你用手一捏,却是硬邦邦的,擂出来的辣椒,特别的香辣脆。
那是八十年代初,农村刚分田到户,我从部队复员,政府不再分配工作,我选择了学石匠手艺。当时农村修房盛行用转角石,我就专给别人打转角石。
兴安界首镇可谓一脚踏三县,来这里赶集的有全州、资源的人。那年经别人介绍,我来到了全州县咸水乡给一户唐姓家里打转角石,每天吃住在那里。在那里吃到了我一生中最好吃的辣椒——— 鲜、香、脆。“好吃,好吃,好吃!”我连连赞道。阿姨笑着说:“小蔡师傅爱吃辣?”“没有辣椒吃不下饭,阿姨哪天教教我。”“好呢!”的确,阿姨做的辣椒干干的,只有七成熟,真是好吃极啦!
我这人好招待,不抽烟,不喝酒,只要有辣椒下饭就行。我知道他们家孩子多,都在读书,房子小,修房被逼而已,每天买肉我都不让买。当时做的是点工,我总是早出晚归,尽量多做些事。由于我的勤劳,善解人意,要打转角石的人家排队等着我。
这天是星期六,他们家的老大乔妹回来了。只见她高高的个子,匀称健康而丰腴,好看的脸蛋就像擦了胭脂一样。尽管当时生活并不富足,但青春的气息在她身上特别明显。她妈妈说,乔妹今年十八岁,马上高中毕业了,不知是否能考上大学。平时住校,星期天回来还要帮我干活。
乔妹朝我点点头,算是对我打招呼了。拿了点换洗的衣服,匆匆回学校了。
几天后,乔妹高考回家,一脸的不高兴。父母知道她没考好,都在安慰她:没事,没考上就没考上,不读大学就不生活了,能考上的有几个?我也安慰她:要不再复读一年,明年再考?她摇摇头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已经努力了,成绩总在中不溜秋,我不是那块料。
从那天起,乔妹天天帮家里干活,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乔妹从地里回来,总爱守在我干活的地方和我说话。我叫她离远点,石渣会打着她,她说石渣不会打她的,会长眼的,我俩有说不完的话,心里甜甜的。
乔妹知道我爱吃辣的,每天给我做辣的吃,并且教我,先将辣椒放在砧板上拍一下,然后放油,待油烧热后,再将辣椒倒入锅里,放盐,辣椒在锅里起泡发软,马上将锅端离火炉,用锅铲擂烂就可以了。
乔妹家的转角石打完了,我要去别人家里做事了,按说要住在别人家里,可乔妹说我在她家住惯了,就不要住别人家了。有时回来晚些,她就去接我。她妈妈看着我们,已经把我当成女婿了。
他们村的大成和我是好朋友。那天笑着一拳打在我胸上:好小子,真能耐,把我们村最漂亮的乔妹弄到手了。我嘿嘿地笑,甜在心里。我也是我们村最俊的后生崽。
我在他们村干了大半年的活,腊月把乔妹娶进了家门。那年她十八岁,我二十二岁。
乔妹很勤劳贤惠,生儿育女,管好了家里的责任田,仍然种着大块地的辣椒。我们的菜主要还是辣椒,但和母亲做的海椒水截然不同。
我刻苦钻研雕刻手艺,是第一个把石碑摆在县城的人,搞起了石料加工。事业就像秋后的红辣椒,给我带来火红的生意。我们在城里修了房买了车。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我们都做了爷爷奶奶了。想想这顺风顺水的人生,这不正是与辣而结缘吗?我望着墙上的挂历,今天是立冬了。我大声朝房里喊:老婆,我们回家摘辣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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