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桂林新“国保”

■今日视点

本报记者 李湘萍 文/图

在今年5月国务院公布的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录上,柳城巨猿洞、钦州大芦村古建筑群等24处广西文物榜上有名。6月20~22日,广西文化遗产保护宣传月期间,记者走进桂林3处新“国保”——全州县湘山寺、永福县百寿岩石刻和永宁州城城墙,一探它们的前世今生,再探它们的肌理与文脉该如何保护与传承。

壹 湘山寺:远离尘嚣 触手繁华

几年前,一张图片,定格了湘山寺在记者脑海中的印象:郁郁葱葱的山林中,突耸一座精致宝塔,塔前大殿的明明黄瓦分外耀眼,缭绕香烟,如薄纱弥漫山间,香火之盛,可见一斑。

然而当记者真正踏入湘山寺,第一直觉却是:远离尘嚣,触手繁华。原以为千年古刹深藏山中,不想竟与繁华的全州县城紧紧毗邻;午后的寺院,空阔安然,一派静谧。

信步寺中,全州县文化局局长刘俊春娓娓道来湘山寺的千年流转:

唐至德元年(公元756年),释全真在湘山南麓创建了净土院,此为湘山寺的前身,至宋高宗景德年间改为“湘山名刹”至今。史上湘山寺在湘桂地区影响甚大,历代皇朝王公对该寺院极为重视,仅宋代就有敕赐文牒五道,被敕封为“楚南第一禅林”,宋徽宗曾亲临膜拜。鼎盛时期湘山寺内建筑面积达1.8万平方米,分布气势磅礴的殿堂、藏经阁、庵、亭、楼台等六七十处,遍及湘山上下,绵延数里,还有飞来石、洗钵岩泉、妙明塔、寿佛殿、圆通宝殿、放生池动物石雕群等景观。

湘山寺中最重要的石刻古迹有二:一为清初著名画家石涛曾住寺为僧21年,留有石刻兰花图;二为清康熙皇帝亲笔御书“寿世慈荫”靳刻于寺后石壁。而石涛与湘山寺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石涛3岁家亡,被背至全州湘山寺内避难;5岁于湘山寺剃度出家,取法名元济。剃度后,石涛每天诵经念佛,闲暇读书画画,大自然的熏陶,禅学的修养,佛理的顿悟与机锋成为滋养他艺术创作的肥土厚壤。石涛26岁离开全州,云游四方,看尽山山水水的千姿万态,独树“我用我法”的画风。然而,繁华落尽、临流独坐时,石涛的魂灵总是“知意在清湘”,而后取号清湘老人、清湘陈人、清湘遗人,以慰藉一腔思“清湘”、念故里之情。如今,石涛留下的石刻兰花在“飞来石”上迎风招展,隐透暗香。

广西最古老的佛教寺院湘山寺,在风雨中飘摇1200多年,历经几度王朝更替,多番兵火洗劫,几建几圮。尤其是1943年日寇轰炸和1944年日军侵占后,破败不堪,仅存妙明塔及放生池石雕群、飞来石上的一些石刻。

叹息间,恰好立于妙明塔前。塔坐北朝南,是广西最古的寺塔之一,是为了安葬全真大师而建。仰望塔身,下粗上细,飞檐外翻,形同珍宝葫芦。挤进逼仄仅容一人上下的木楼梯,拾级螺旋而上,方晓其为砖木空心塔,层层有回廊,木栏栅围,可凭栏远眺。

爬至顶层,凉风扑面,环顾四周,南面可览全州全城风光,余下峰林蓊郁,岩洞幽深。目光所及湘山广场,是政府部门为改善群众生活休闲场所,弘扬佛教文化而新修建的,包括湘山寺山门、广场主体工程和广场道路、文化长廊、寿佛爷雕像、地下管网、绿化等。近年来,经过多次修缮,历经沧桑的千年古刹焕然一新,但在修缮过程中有些殿宇完全翻新,其簇新的容貌不禁让记者追问:古迹傲然风骨今何在?

贰 永福“二保”:见证历史 雕刻时光

踩着台风扫尾带来的阵雨,驱车永福县百寿镇东岸村天平山山脉,于宽敞明亮的百寿岩中,细细品味古代书法石刻艺术的精妙。

百寿岩,旧称夫子岩。岩洞口朝北,宽19米,高13米,洞深23米,面积约400平方米。崖壁上有宋、元、明、清、民国石刻19处,内容为题字、赋诗、格言、吉语、记事等,以元代书法家赵孟頫所题“宁寿”二字,及南宋知县史渭镌刻楷书大寿字(亦称“百寿图”)为代表性石刻。

素以端庄秀丽、造型奇巧闻名的“百寿图”,长175厘米、宽148厘米,集正、篆、隶、行、草为一体,笔力遒劲。大寿字结构为楷体,却以篆书运笔,勾如露锋,点似仙桃,实为行章,内含草意,五法交融,和谐均当。其笔画中阴刻有100个小寿字,正、草、隶、篆等诸体皆备,百字百样,无一雷同,同时小寿字旁还注明文体出处。大小寿字浑然一体,整图庄重浑穆,古朴圆润。

百寿镇文化站负责人刘苏苏告诉记者,百寿图是现今我国所见的时代最早的集古代单字诸体于一身的摩崖石刻,对研究我国地方历史、民族史都具有珍贵的历史价值,其拓印件为故宫博物院收藏。近年来,文化部门拨专款复建百寿岩望北亭,后又资助修建百寿岩石刻保护围墙、安装铁门,并设置有文物保护员负责日常的安全卫生工作。

百寿岩西面约500米,即是隔河相望的永宁州明代古城。永宁州城始建于明代成化十三年(公元1477年),至今已有500多年的历史,现存的明代石质城墙基本保存完好,四城门楼除南门为清光绪年间重修的重檐歇山顶砖木结构建筑外,其余三门为清道光、同治年间重修的硬山顶砖木结构建筑。该城几经战火和洪水威胁,幸有当地群众大力保护,成为我区保存最完整的古代州城,也是我国现存较完整、少有的几座石城之一,是我国城建史上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

步入城内,可见部分清代建筑呈小青瓦、硬山顶、砖木混搭风格,居民悠然自得。“我们对永宁州城划定了保护范围,将进一步整治、规划;当下着手进行的是对城墙的进一步修缮,计划沿城墙外围修一条参观栈道,把遗产保护与旅游开发有机结合。”永福县文体局负责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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